第一百零九章 家用(2 / 2)

再往前,隔了不止一個春秋,似乎是個夏日,他來跟她說,我看上一個好姑娘。

她說,“妾身給你們布置喜房。”也是平淡無波。

他扭頭走了,三媒六聘地把周氏抬進了門,那喜房也是紅彤彤的,就跟是娶正妻一般。

再往前……他不記得了。

他走到了第二進的院內,內室還亮著燈,廊下的丫鬟見了他也是如出一轍的驚訝,這讓他很生氣。丫鬟說,“三老爺,夫人已經歇下了。”

蕭甫安推開她,進了屋,在內室槅扇外頓了頓,打開槅扇進去了。

柳氏正坐在羅漢床上,身上披著個豆綠色的襖子,手裡還握著一本書。她早就聽到了聲音,抬頭靜靜地看著他。

他心中暗想,她淡若空穀幽蘭的氣質很適合穿這種顏色的衣裳,相得益彰。

他在她麵前收斂了許多,沒了大大咧咧的樣子,他坐到她的對麵,“聽大哥說嶽父大人回京了,你也兩年多不曾見他了,待初十沐休,我陪你回府看看他老人家。”

她淡淡應了聲“好”,又低頭看起書來。

“我剛得了兩壇秋露白,到時正好和嶽父大人痛飲一番,你也不必急著回來,多陪他老人家幾日。”

柳氏又應了聲“好”。

蕭甫安忍著怒氣,“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

柳氏抬頭看著他,“老爺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蕭甫安一甩手出了門,看了眼偏院,最終轉頭去了外院。

雨綿綿下了三日,才放了晴,園子裡的春意更濃了,前院的櫻花隱隱冒出了花苞。

這幾日蕭甫山早出晚歸的,幼菫和他見麵的時候不多,隻是半夜歸來的時候能迷迷糊糊說幾句話。他寅時便要起床,晨練,然後進宮點卯,她每次早上起來他早已經走了。幼菫睡覺沉,是絲毫沒有聽見他起床動靜的。

幼菫抱怨青枝,“以後你們要叫我起床,我這麼懶惰不侍奉夫君,若是傳了出去多不好。”

青枝委屈道,“國公爺不讓我們叫您,奴婢一進內室他臉就沉下來了,我是不敢的。”

想想他沉臉的樣子,自己都害怕,何況是丫鬟們。

每月總有那麼幾天黑暗的日子,幼菫小腹絞痛著,痛感似傳遍了四肢百骸,讓她痛得沒有半分力氣。

青枝熬了濃濃的紅糖薑水,燙燙的,幼菫連喝了兩碗,痛感緩和了一些。

曲媽媽說道,“經血汙穢,國公爺這些日子是不能與您同床共眠的。姨娘是做什麼用的,自是這種不方便的時候上的。當年先夫人在時,對幾位姨娘很是寬待……”

去正院請安的時候,老夫人聽說她來了小日子,臉上閃過失望之色。她盼孫子盼得著急,是恨不得幼菫第一個月就懷上的。“說起來你院子裡也該備上個通房丫鬟,這種時候總得有人替你伺候他。”

老夫人說這些就跟聊今天的天不錯一樣隨意,這些思想在她的大腦中根深蒂固了吧。聽說老夫人當年是出了名的賢惠,給老國公廣納妾室不說,還妻妾和睦,待庶子庶女都很好。庶女遠嫁,幼菫沒見到,老夫人對庶子蕭甫遠還是挺好的,他的幾個孩子就跟她的親孫子孫女一般。

幼菫默然,這對她來說太難了,她做不到那麼大度。

老夫人輕撚著手中的佛珠,輕歎了口氣,“你不要怨母親不心疼你,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你要想開些。”

幼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正院的,又是怎麼回木槿園的。恍惚間似乎有永青哭鬨著喊她的聲音,那哭聲現在才在她的耳邊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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