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促狹地看著他,“是不是綠芙勾引您了?”
他瞥了眼幼菫,佯作認真地想了想,“算是吧。不過為夫沒有讓她占到便宜。夫人就不要生氣了。”
“恩……那好,這次就饒過你了。”幼菫笑著說。
她看蕭甫山心情還好,就試探說道,“還有,國公爺,下人們犯了錯,還是不要打那麼重的板子了。小懲大誡即可。”
邊說邊拿眼角瞟著他。他殺伐果斷,又說一不二的,連老夫人都不敢撫了他的話,自己這般乾涉不知道會不會惹他不悅。
她一向心軟,這是覺得自己太過暴虐了吧。令行禁止,他隻是把軍營裡的那套搬到了府裡而已。以前內院的事他是沒摻和過的,她總是與人為善,那隻能他來動手為她立威了。不過她既然說了,那就聽他的吧。
他順從地說,“好。聽夫人的。”絲毫沒有不悅的樣子。
她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笑著接過他手中的梳子,幫著梳著頭發,這還是她第一次給他梳頭。他的頭發又黑又亮,散在身後跟黑緞子一般,幼菫心想,他的性子可不如他的頭發這般平順。
之前她見過蕭甫山自己挽發,看著挺簡單,可要自己做時,卻是手忙腳亂,鬆鬆散散的總也挽不好。
蕭甫山靜靜坐著,任他一次次拆了挽,挽了拆,頭發扯掉了好幾根他也是不動聲色。
幼菫看著歪歪扭扭的發髻,泄氣地把梳子還給他,“您還是自己來吧。”
蕭甫山把梳子放下,“這樣就很好,去用膳吧,永青等著急了。”
說著往外走去,幼菫急急跟上去,“您重新挽一下吧,會被人笑的。”
“夫人第一次給為夫挽發,總不能辜負了夫人的一片心意。”
蕭甫山已經到了東梢間,來往的丫鬟婆子自是看到了他的發型,麵露異色又忙低頭掩住神色。
幼菫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他淡定自若地坐到八仙桌前。
永青乖乖喊了聲“母親”,幼菫應下,又跟她使了個眼神。永青猶豫了一下,朝著發型怪異的蕭甫山喊了聲“父親。”
蕭甫山怔了怔,淡淡“嗯”了一聲,甚是有父親威嚴。
幼菫心想,你和藹慈祥一點不好嗎?非要這麼端著累不累。
蕭甫山夾了個蝦餃給幼菫,又夾了一個給永青。“吃飯吧。”
幼菫努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他還真是彆扭的可愛!
大清早的,蕭東就過來,身後跟著幾個小廝,手裡捧著一堆紫檀木畫匣。說是端王府的管家送過來的,給國公夫人的。
蕭甫山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了幼菫一眼,她對待那些字畫的態度傷端王傷的厲害。端王昨日去了外院又念叨了許久,讓他好好管管自家夫人。莫糟蹋了好東西!
幼菫淡定地讓丫鬟接了畫匣,賞了小廝們一人一把銅板,讓他們撤了。小廝們樂滋滋的,為啥大家都樂意來木槿園傳話,夫人大方啊!
蕭東臨走前偷瞄了眼蕭甫山,國公爺這發型……真彆致!
在幼菫一再堅持下,蕭甫山最終還是重新梳了頭發。手指靈活地幾下挽了一個發髻,簪上墨玉簪,又纏上玄色發帶,整個人立馬比方才俊朗有氣勢了許多。
去正院的時候,幼菫還擔心老夫人會問起綠芙和紅芙之事。沒想到老夫人連提都沒提。果真讓蕭甫山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