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刑獄(2 / 2)

蕭甫山冷笑,“你不認識,你是兵部左侍郎,他是西郊大營武庫令丞,竟沒打過交道?”

連成喏喏道,“軍械之事不是下官負責……”

蕭甫山招手讓獄卒拿過來鞭子,王承業站起來說道,“榮國公,這樣恐怕不太妥……”

蕭甫山瞥了他一眼,“王大人問不出來,本公幫你一把。”他一手拿起案台上的那壇秋露白慢慢澆到鞭子上,“上好的秋露白,連大人也嘗嘗。”

在連成還未做出反應之時,蕭甫山手腕一抖,鞭子已經抽到連成身上。他看似風輕雲淡,卻鞭鞭淩厲狠辣,囚服很快就襤褸,血肉模糊。

王承業撇過頭去,榮國公這是不懂審訊嗎?沒人比他更懂了!板子打下去看似和緩,人卻容易傷了心脈沒了性命;他這鞭子,讓人痛不欲生,短時間人卻不會有事。且他手上的那力道,又豈是獄卒比的了的?

連成養尊處優多年,哪裡受得了這個?連連哭喊求饒。

蕭甫山停了鞭子,冰冷地看著連成,“劉成章破壞軍械,是不是你授意的,事後又被你滅了口?最好一次吐個乾淨,本公沒什麼耐性。”

連成痛苦地蜷著身子,聲音顫抖,“是我授意的……但是我沒殺他……我隻是想給榮國公添些麻煩,沒成想他把事情搞的那般大……”

蕭甫山說道,“破壞軍械是死罪,連大人冒這麼大風險來做這事,卻隻是為了給本公添堵。你區區一個四品侍郎,誰給的你底氣?是忠勇王,還是忠勇王世子?”

連成說道,“是兵部尚書康永瑞……他不滿你已久,說西北軍從不肯受兵部轄製也就罷了,就連西郊大營,兵部也是插手不得……”

蕭甫山走到他跟前俯身說道,“彆想著糊弄本公,你和康大人不睦已久,他兒子下賭場輸了五萬兩銀子就是你下的套吧。也罷,”他抬頭跟獄卒說道,“聽說刑部大牢的刑具新進了一批新玩意兒,本公還未曾見識過。你拿來瞧瞧。”

連成哪還不明白他這是何意?他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難逃,他深吸一口氣,“我都告訴您……是忠勇王,說是此事若成,皇上惱恨您,我做安西都護府都護才更有把握。劉成章的確不是我所殺,應是他派人滅口……”

蕭甫山目光冷冽,問道,“那裴弘元呢?他有沒有參與?”

連成隻覺得周身冰冷,寒氣直往骨頭裡鑽,不禁打了個冷戰。

“我不知他有沒有參與,我們議事的時候他一直不曾出現過……王府要吩咐我做什麼事,都是忠勇王的幕僚下達的命令。”

蕭甫山站直了身子,問書令史,“你可都記全了?”

書令史站起來應是,拿著文書給蕭甫山看,待他點了頭又讓連成畫押。

王承業已是驚得說不出話來,站在一旁冷汗淋漓。

蕭甫山跟他說道,“王大人還是踏實在刑部乾的好,今日就當本公沒來過。”

王承業臉色一白,喏喏道,“您都知道……”

蕭甫山淡淡看了眼他,轉身離去,蕭西緊隨其後而去。

王承業定定地看著他淩厲的背影,他的意思就是饒過自己了?

蕭甫山回到外院,蕭東接過馬鞭,稟報道,“英國公和英國公世子來了,正在外書房候著。”

蕭甫山點頭,先去了衡山堂沐浴。衡山堂是他在外院的院子,在和幼菫成親前一直住在這裡。

有小廝給幫他絞乾頭發挽發戴冠,又有小廝捧了新的衣袍服侍他換上,蕭東便知,國公爺方才審訊了。

外書房即便白日也是烏沉沉的,威嚴肅穆,英國公和世子鐘安平等候多時,有幕僚作陪。

蕭甫山落座,招呼他們坐下,“兵部左侍郎之位不日就會空出,英國公有沒有什麼想法?”

英國公眸光一閃,連成下刑獄之事他自是知曉,不過他卻沒想過能為鐘安平某得此位。鐘安平是金吾衛五品郎將,沒什麼實權,不比兵部都是實權在握的。自己雖是金吾衛大將軍,和兵部尚書康永瑞同為三品,在他麵前卻是生生低了一頭。若不是還有從龍之功和公爵的名頭,怕都不能和他平起平坐。

鐘安平如果能坐上兵部左侍郎之位,待有了資曆政績,入閣也不是不可能。那鐘家也算沒有沒落了。

英國公問道,“榮國公之意,是說安平可以一試?”

蕭甫山點頭,“世子立過戰功,對兵部也算熟識,兼任兵部左侍郎一職名正言順。如今恭王勢弱,康永瑞又身陷貪腐案自顧不暇,正是往兵部安插人手的好機會。”

兵部一直是前太子掌控,雖說西北軍不受兵部轄製,可難免也要打交道。西郊大營更是,一直受兵部掣肘,行事多有不便。恭王與他勢同水火,常借著兵部名正言順地給他添些麻煩。

英國公問道,“那忠勇王那邊……怕他也會設法另安排人接替。”

蕭甫山淡淡道,“不會的。他能保住三豐大營就不錯了。”

幾人商議至午後,蕭東進來稟報蕭二爺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