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孩子(1 / 2)

禦書房。

老皇上精神有些萎靡,明黃的龍袍鬆鬆掛在身上,他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看蕭甫山。

“榮國公最近消瘦了?可是為了孩子的事煩憂?”

蕭甫山麵對殺父殺子的真凶,神色如常,拱手道,“謝皇上關懷。犬子已大好。”

皇上輕輕轉動著玉扳指,“嗯,那就好。有空帶他進宮,朕也見見他。”

蕭甫山說道,“犬子尚不良於行,又小兒無狀,怕衝撞了皇上。”

恭王站在蕭甫山對麵,眼泡浮腫,好好的相貌卻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他目光陰冷,冷笑道,“榮國公這般推諉,難不成,是要抗旨嗎?”

蕭甫山淡淡瞥了他一眼,“恭王很會扣罪名。”

恭王冷哼,“榮國公果真是位高權重,連本王都放不到眼裡了。是不是連父皇,都放不到眼裡了?”

蕭甫山麵無表情,聲音卻冷了下來,“恭王慎言。榮國公府世代忠良,先祖父先父皆是為大燕命喪沙場。難不成,恭王是容不得本公,要送本公上斷頭台了?”

當今朝上滿朝文武,也就一個榮國公敢如此對他無理,偏偏自己又奈何他不得,每每交鋒都落於下風。甚至被他害得丟了東宮之位,被禁足數月。

恭王臉色漲紅,指著蕭甫山的手在顫抖,“你放肆!本王何時說要殺你了?”

蕭甫山淡淡說道,“王爺去年已殺了一次了。”

皇上抬起眼皮,嗬止他們,“好了,吵的朕頭疼。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榮國公退下吧。”

出了禦書房,蕭甫山走在宮道上,紅牆綠瓦華麗耀眼,宮道寂然無聲,可這背後,又有多少肮臟齷齪,又有多少殺機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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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公府外書房門口,蕭東和蕭西站在不遠處守著。書房前三丈之內無人行走,四周有侍衛警戒。

端王眉間緊鎖,“榮國公,這是扳倒忠勇王府的一個好機會,你怎就放過他了?”

蕭甫山拿著剪刀,修剪著蠟燭的燈芯,燭光跳躍,映在他冷峻淩厲的臉上,忽明忽暗。

“王爺想一下,現在若是忠勇王倒了,他手中的軍權會給誰?”

端王沉思了片刻,“如今朝中能領兵打仗的,除了你和靖國公,便是信陽候,你是說信陽候?”

信陽候是皇後的嫡親弟弟,曾在的東南打過幾場勝仗,在朝中也是硬派人物,隻是兵權比蕭甫山都要少許多。

蕭甫山手上已有二十多萬兵權,皇上自然不會再給他。靖國公是蕭甫山的外家,兩家是一體的,若是給了他,跟給了蕭甫山也無區彆。

剩下的就隻有信陽候了。

皇上需要一個能跟榮國公抗衡的人,如果忠勇王府倒了,那最合適的人選自然是信陽候。

信陽候府作為皇後外家,與榮國公和端王天然對立。

蕭甫山看著那修剪之後更明亮的燭火,“皇上前幾日解了恭王的禁足,信陽候若是有了忠勇王的兵權,那麼恭王複太子之位也是指日可待。”

皇上解恭王禁足,是在柳氏死後兩日。其中緣由,端王不知,蕭甫山卻能猜得幾分。皇上怕蕭甫山會猜到真相,他不放心端王了。

端王沉默了,他代皇上處理國事這段時間,體會到了高高在上的感覺。那是和做王爺完全不同的滋味,天下皆在他手下,他手中朱筆一點,便定乾坤。

恭王的威脅比忠勇王自然要大,忠勇王若要篡位,那是謀逆。恭王卻是可以名正言順登上那位子。

“恭王那裡,榮國公可有對策?”

蕭甫山轉過身來,“王爺先告訴我,給皇上煉製丹藥的道士是不是你的人。”

端王望向蕭甫山,他高大的身軀站在燭火前,身前的黑影如同一個龐然巨獸,占據了整個書房,籠在他身前,俯身看著地上螻蟻般的他。

道士的事他做的隱秘,連他身邊的幕僚都不知曉。

他淡淡回答,“是。”

蕭甫山踱著步,到他對麵坐下,緩緩說道,“恭王沉不住氣,才會露出破綻。”

端王臉色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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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青連吃了七天的藥,身子徹底好起來了,已經可以下床走路。

淨嚴給號了脈,說是不必再吃藥了,腿的彎曲,以後慢慢也會好起來。

自永青醒過來,蕭老夫人每日都要過來看看,摟著永青心啊肝啊的。

蕭老夫人這半個月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臉上有些憔悴,白發也添了不少。她戴著幼菫給她繡的那個寶藍眉勒,臉上帶著和氣的笑,拿了滿滿一匣子的頭麵給幼菫。

老夫人的寶貝不少,裡麵的頭麵件件精致不凡,比起新婚敬茶時送的,有的甚至更要奢華。

幼菫合上匣子,推了過去,“多謝母親,您之前已經給了那麼多,這些您還是留著,總不能把好東西都給了我。”

幼菫雖說的恭敬,可老夫人又怎聽不出來其中的客氣疏離,哪有以前的半分親昵。

老夫人臉色黯淡下來,跟永青又說了會話就走了,匣子卻沒有讓丫鬟帶走。

幼菫淡淡看了匣子一眼,讓青枝收了起來。

淨嚴這幾天胖了一圈,臉頰上的肉都鼓起來了,幼菫聽說他輕功很好,但看現在這一身的肉,也不知還能不能身輕如燕。

他也拿到了三十壇好酒,是幼菫和青枝素雲連夜給趕製出來的。一天三壇,不過幾天功夫就喝掉了一半。

寧郡王這幾日天天頂著兩隻烏龜來找淨嚴打架,讓淨嚴反而找到了樂趣,越發不肯給他解藥了。

不但不給解藥,每次打架的時候,都會成功把他臉上的麵具給搶過來。寧郡王顏麵掃地,國公府外院的侍衛個個都瞻仰了他的風姿。寧郡王也因此得了一個“王八郡王”的美譽。

寧郡王拉著鐘安平一起,還是打不過淨嚴,反而一人得了一對熊貓眼。寧郡王的黑眼圈剛消了,這新鮮的又接上了茬。

兩人恨咻咻地去找榮國公,結果這麼多日了就沒見著他的麵,天天不在府裡,也不知在忙什麼。

兩人趁著給老夫人請安的機會,向幼菫求助。

幼菫看看鐘安平的熊貓眼,又看看寧郡王臉上的一對王八,強忍著笑很中肯地說,“寧郡王若不想娶妻,我覺得這樣就挺好的。”

寧郡王黑了臉,“誰說我不想娶媳婦?榮國公答應幫我討藥的,他討不到,你就得管。”

鐘安平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你想娶媳婦了?哎呀不怕,哥哥幫你找!年紀大些的行不?”

寧郡王嫌棄地拍開他的爪子,怒目瞪著他,“你是來幫我的還是損我的?”

鐘安平看著他臉上的王八,嘖嘖道,“你都這模樣了,也彆挑了……能找個不嫌棄你的就不錯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寧郡王徹底怒了。

他把扇子一收,“打一架吧!”

鐘安平錦袍一撩,“打就打!爺就沒怕過誰!”

寧郡王和鐘安平從小就常來國公府,跟老夫人熟稔,也不客氣,就地在大堂裡打了起來。

正堂的空間開闊,正中間的空地夠他們倆折騰。鐘安平畢竟是武學世家出身,功夫都是實打實的,比寧郡王略勝一籌。寧郡王仗著輕功好身形靈活,鐘安平也一時占不到什麼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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