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七手八腳地把玉璽用棉布包起來,又放回匣子裡。這麼貴重的玉璽,居然隻配一塊粗布,一個竹木匣子。還被丟在桌上,就這麼明晃晃放在這裡一整天。
她不放心,又把玉璽拿出來,塞到蕭甫山胸前,又給他披上一件披風。
顧不上用早膳,兩人去找圓智大師。
圓智大師念了佛號,“這是師父給何施主的,師父說,要如何處置悉聽尊便。”
幼菫左右看了看,賊兮兮地低聲問,“大師可知道布包裡麵是何物?你還是拿給淨空法師看看為好。”
圓智大師微微一笑,“施主拿走便是。師父已經雲遊去了。”
幼菫有些結巴起來,她可沒有要當武則天的意思啊,“我……我一個女子,拿著有何用……”
圓智大師但笑不語,閉目咪咪嗎嗎念起了經。
幼菫把玉璽塞到蕭甫山懷裡,心驚膽戰回了院子,把下人都趕了出去,讓蕭東和蕭十一在院子裡守著。
幼菫苦著臉,“國公爺,您覺得淨空法師是何意?”
蕭甫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淨空拿這玉璽拿了了幾十年,要交出也該是還回皇家,怎麼就突然給了幼菫。
淨嚴一向心有成算,不會無緣無故如此。他任憑幼菫處置,定是算到了幼菫最終會做出何種抉擇。
淨空對幼菫似乎是格外看中,他甚至破了自己的誓言,見了蕭甫山一麵,還出手引淨嚴回京城。
他此時離開崇明寺雲遊,不知是否是因為此番變故,被迫離開。
蕭甫山沉吟片刻,問幼菫,“若是遵從本心,你想如何處置?”
幼菫端起武則天俾睨天下的氣勢,睨著蕭甫山,輕輕捏著蕭甫山下巴,可惜個頭所限隻能仰視他,生生變成了她在邀寵獻媚。
“當女皇上,然後封您作皇後?”
內心補了一句,再擴充一下後宮,搜羅天下美男。
蕭甫山捉住那隻小手,薄唇緊抿,深邃的黑眸裡似有暗潮洶湧,又似有萬千考量,他沉默了片刻,低沉開口,“那我便替你取下這江山,隻是,後宮之中隻能有我一人。”
他臉色嚴肅,說的極其認真鄭重。
幼菫呆呆看著他,國公爺,您聽不出這是玩笑麼?
這是,這是……因為她一句話,這是要起兵造反了?還甘願做她背後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如山嶽一般巍然,如磐石一般堅毅,又怎能讓他屈居在一個女人的羅裙之下。
正如老榮國公所言,男子漢大丈夫,就該仰俯無愧於天地,行止無愧於人心。他一向光明磊落,胸襟坦蕩,她又怎舍得他被世人罵作竊國賊子,為天下人所不齒。
幼菫撲到他懷裡,雙手環著他的腰,“國公爺,您怎麼這麼傻,妾身開玩笑呢。”她的臉埋在她胸前,“不過您這麼說,妾身高興。”
蕭甫山輕撫著她的後背,低頭問道,“那堇兒真正所想是什麼?”
幼菫收了戲謔,正色道,“國公爺熟讀詩書,應也知曉商鞅下場淒慘,他手有私兵,又有先帝密詔。即便他無心帝位,可嬴駟又怎肯信他。如今您,正合了商鞅當時之處境,尤其是當今皇上對您忌憚比嬴駟更甚。私兵和玉璽都是燙手山芋,留也留不得,扔也扔不得。”
蕭甫山麵色微動,“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