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狀元(1 / 2)

四月十八是青枝出閣的日子。

幼菫收拾妥當,跟老夫人說了一聲,去外院找蕭甫山。

她今日是想早起的,可這年輕的身子就是貪睡,日上三竿才起來,硬生生錯過了陪蕭甫山用早膳。

廉媽媽的解釋是:有了身子的人是要貪睡些。

蕭甫山尚在外書房議事,蕭東蕭西還有幾個侍衛在外麵守著,幼菫也沒進去打擾他,跟蕭東說不必稟報了,就在外麵等著。

蕭甫山卻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從裡麵走了出來,臉上的冰霜瞬間散儘。

幼菫說道,“我們也不急,迎親是傍晚呢,您先忙完再說。”

“事情哪有忙完的時候,也不是什麼急事。”蕭甫山溫聲說著,攬著她的肩膀往上了馬車。

被扔在外書房的羅橫和鐘安平:天不亮就把我們抓過來了,這叫不著急?捅破天的事,比不上一個丫鬟出閣重要?

馬車行至半路,速度慢了下來,外麵是喧鬨聲。

蕭東走到車窗外說道,“國公爺,遇上了狀元遊街,前麵人太多,走不動了。”

蕭甫山淡淡說道,“等等吧。”

幼菫眼睛一亮,她還沒見過狀元遊街呢,隻前世在電視上見過。她一邊拉開錦簾往外看,一邊問道,“狀元是誰?”

街道兩邊是興奮的人群,以含羞帶怯的少女居多,臨街樓上窗戶打開,有衣著鮮亮的貴族少女張望。

身後沒有聲音,但是已經不需要蕭甫山回答。

幼菫看到了遊街隊伍浩浩蕩蕩,披紅掛彩的兒郎打馬而來,前呼後擁,敲鼓鳴金。

為首駿馬上的狀元郎赫然是裴弘元,頭戴狀元帽,兩鬢簪金花,清雋的臉上淡漠清冷,與四周的熱鬨喧嘩格格不入,大紅的衣袍也不曾給他臉上增添半分喜氣和明亮。

後麵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程瓚,身後有衙役舉著“探花及第”的牌子,如圭如玉的好相貌讓他很受少女的歡迎。

四周已經響起少女的尖叫聲,還有嬌笑聲,無數的帕子荷包扔向裴弘元和程瓚。裴弘元麵色不變,伸手拂掉落在身上的帕子,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道路兩旁懷春的少女。

餘光掃過,他驀然轉頭看向幼菫,冰冷的眸子裡閃過神采,嘴角漾開一抹淡笑,似冰雪融化,春暖花開。

幼菫目光與他相遇,怔了怔,還未來得及放下錦簾,蕭甫山已探手過來,錦簾落了下來。

幼菫抬頭瞄了蕭甫山一眼,他下頜堅毅,微微繃著,她有些心虛地轉移話題,“大表哥中了探花誒。”

蕭甫山將她攬到懷裡,眸底沉沉。

裴弘元點中狀元之後,當場洋洋灑灑寫了一篇《治水論》呈給皇上,皇上拍案叫絕。裴弘元自薦做工部侍郎,皇上居然允了。也就是說,工部侍郎剛空出來,裴弘元就得了消息。

狀元應授翰林院修撰,與裴弘元現任的大理寺司直同級,皇上以為既然中了狀元,提兩品也無不可,總比留給蕭家人要好。

十八歲做了四品大員,史無前例,以後誰還能擋的了他。

有一點蕭甫山不明白,他為何要到工部,在大理寺或兵部他想升遷也很容易,於忠勇王府更有利。

兵部尚書康永瑞在兵部苦心經營了二十多年,前些日子卻被裴弘元一把拉了下來,抄家流放。線報說他已經在流放寧古塔的路上死了,隻不過驛站傳信慢,消息還未到京城罷了。康永瑞和裴弘元外公之間的恩怨,蕭甫山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