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隻帶著又冬,進了宮門,有轎輦已經在候著。
一個宮女上前給幼菫請安,正是之前成親謝恩來接幼菫的那個,“夫人來的早,皇貴妃去皇後娘娘那裡請安了。讓奴婢來接您。”
幼菫本也要先去給皇後請安的,有皇貴妃在,她也能輕鬆一些。
幼菫上了轎輦,走了沒多遠,便遇到一列禦林軍經過,為首的是永寧侯陳伯鈞,一身盔甲,不怒自威。
他目光銳利,盯著幼菫抱拳行禮,“夫人。”
幼菫是一品誥命,又穿著誥命服飾,永寧侯隻是三品,雖是大權在握,可按規矩還是要向她行禮。
幼菫輕輕頷首,“永寧侯有禮。”
幼菫和他本就無甚話說,示意宮女繼續前行,若不是他領著這隊禦林軍,幼菫怕連他是誰都記不起了。
“永寧侯府是兩個孩子的外家,血脈天性,夫人有空還是帶兩個孩子去府裡坐坐。”
陳伯鈞說話帶著強迫感,讓人很不適。
幼菫說道,“永青上月差點丟了性命,不知侯爺聽說過沒有。”
“自然是聽說過。”
幼菫淡淡道,“噢,我還以為侯爺不知道呢。”
自己外孫差點死了,連上門看一眼都沒有,隻派管事送了藥材,這是血脈天性?
在他們眼裡,隻有權力鬥爭,得失考量,永青廢人一個,便失去利用價值了吧。
永青好了之後,永寧侯夫人倒是來表示了一下慈愛,幼菫覺得太遲了。
永寧侯被噎了一下,卻是麵不改色,“內子去探望過,夫人貴人多忘事。”
幼菫淡淡一笑,“要耽擱給皇後娘娘請安了,告辭。”
轎輦繼續前行。
坤寧宮裡鶯鶯燕燕爭春,環肥燕瘦,香氣襲人。
幼菫進了殿內,所有的目光便聚集到了她身上,有豔羨,有不屑。她目不斜視,緩緩走到殿中央跪下行禮。
她隻需給皇後下跪行禮,又給皇貴妃福禮,還有幾位妃子和幼菫同屬一品,相互福禮。
妃位以下的是要給幼菫行禮的,她們絲毫不敢敷衍,規規矩矩福禮請安。每個女子身後都有一個家族,沒人敢在這種明麵上讓榮國公抓住把柄,給家族招來災禍。
皇後給幼菫賜座,緩緩說道,“榮國公夫人如今也是名躁大燕了,聽說韓大人還要尊你一聲師叔,處處維護你,當真是不簡單呐。”
幼菫攏了攏寬大的衣袖,端坐在皇貴妃旁邊的椅子上,恭謹回話,“是韓大人太拘泥禮數了,臣妾小小女子,怎麼當得。”
“都要開堂授課,為天下師了,還有何當不得的。”皇後語氣不善。
韓修遠一向中立,因著這個女子生生成了端王一派,他是文官之首,把持著大半朝政,端王幾乎把整個大燕握在手中了!
幼菫一聲歎息,“不怕皇後娘娘笑話,臣妾那學堂,隻有兩個人肯來上課,怕也是迫於韓院長威嚴。為了不來上課,有的先生裝病,有的先生要請辭,臣妾正犯愁呢。”
下麵傳來低低的譏笑聲。
皇後掩了掩嘴,似乎也被幼菫這種慘狀給取悅到了。
她複而肅著臉訓誡道,“女子便該相夫教子,侍奉公婆,拋頭露麵給男子授課成何體統。既然榮國公不管,本宮作為一國之母,便來管管吧。學堂就不要開了,免得帶壞了風氣。”
幼菫一副受教的樣子,“臣妾謹遵皇後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