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吩咐了紫玉取酒,笑道,“沈公子客氣,幾壇水酒而已。承蒙令尊不嫌棄,以後但凡想喝,派下人來取便是。”
沈昊年微笑,“那沈某就不客氣了。”
永青蹭到了文珠身邊,小聲地問他,“他是不是很好看?”
文珠呆呆地盯著沈昊年,“太好看了!”
永青很得意,“我就說吧?最好看的男人就是大叔了,最好看的女人是母親!”
蕭十一滿臉無奈,這臭小子怎麼總是一副要撮合這倆人的樣子?當紅娘上癮了是吧?他一把抱起永青,“六少爺,我帶你去騎馬!”
“我還要和大叔說話呢!母親,你給大叔做……”
蕭十一捂著他的嘴就出門了。
文珠硬生生收回目光,也跟著出了門,還是不看了,她要對寧郡王從一而終!
沈昊年微笑著目送永青出去,說道,“沈某剛剛得知,你竟是何知府之女。說起來,沈某與令尊還有一麵之緣,不想世事無常……”
他頓了頓,“是沈某失言了。”
提起這一世的父親,幼菫臉上有了幾分黯然,心中也有鈍鈍的的痛,這應是前身的感情吧。
在前身的記憶中,他是位慈父。他一直親自教她讀書寫字,原因是外麵請來的先生打了她手板,他怒極之下辭退了那先生,說他們都不堪為人師還是他自己教比較妥當。就算她淘氣不肯用心,他也從來不會責罵,隻不厭其煩地給她一遍遍講道理。
每每出門,他都會帶各種小玩意給她,藏在身後笑著讓她猜,“小芽兒,你猜爹爹給你帶了什麼回來?”說著話,還會故意露出一個邊角讓小幼菫看到,是以小幼菫每次都能猜對。
父親對母親也是一直念念不忘,時常對著她的畫像發呆。在母親過世十年後,在外祖母的勸說下他才肯續娶,也是為了有個繼母為小幼菫張羅親事。
前身雖說身世淒涼,可細想起來,也算是從小在蜜罐子裡長大的,有父親和外祖母全心全意的疼愛,沒受過什麼委屈。委屈是在他們都過世後才受的,所以她才會一時想不開,跳了河。
幼菫收斂情緒,說道,“無妨。不成想沈公子還是父親故人,算起來也算我長輩了。”
沈昊年探究地看向她,“夫人看起來對令尊感情頗深,他對你定然是很好了。”
幼菫臉上帶著淡笑,“父親對我極好,一片慈愛,無論做什麼事都是為我打算。”
沈昊年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沉默片刻方道,“你有個好父親。”
幼菫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沈昊年起了身,“沈某不多叨擾,就此告辭了。”
不知為什麼,幼菫總感覺他有些不高興。
蕭三爺送他出府,還搬了四大壇子好酒給沈昊年。
幼菫則吩咐蕭十二他們抬著箱籠去了正院。
待打開箱籠,將裡麵的衣料拿出來,幼菫和蕭老夫人都驚呆了。
一共十二匹料子,全是各色八達韻錦!
要知道,當初劍南道給皇宮裡進貢,隻進貢了十匹八達韻錦,蕭宜嵐分得五匹,送了三匹回府。老夫人寶貝得跟什麼似的,一匹料子做了褙子裙子坎肩,剩餘的邊角料也不舍得扔,讓丫鬟做了包手爐的錦墊,荷包之類的小東西,物儘其用。
蕭老夫人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隻歎息了句,“這位沈公子也太大方了!”
這何止是大方,簡直是豪橫!八達韻錦說是寸錦寸金也不為過,用這個來換酒喝,她得送幾大缸酒才能還清人情?
幼菫笑了笑,幫老夫人挑了幾匹八達韻錦,剩下的都抬回了木槿園,一匹也沒有留給趙氏。
聽老夫人說,趙氏已經開始在小佛堂念經禮佛,每日四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