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晨練結束,接過蕭十一遞過來的帕子,一邊擦著汗一邊聽他彙報。
他淡淡說道,“這麼說來,那個陳主簿並無攀附之意。”
蕭十一笑道,“依卑職所見是如此,那人看著老實木納的很。”
蕭甫山往幼堇的院子走,“讓他們進來,在外院候著吧。”
“是!”
蕭甫山進了院子,便見幼堇坐在葡萄架下發呆,他瞬間到了幼菫跟前,捂著她冰涼的手,“早上寒氣最重,你怎坐在這裡?”
幼堇悶悶地歎了口氣,“馬上就要離開了,舍不得。”
“彆想太多,嶽父大人看你這樣,定然心疼。”
幼堇沉默著,看著蒼老的葡萄藤密密匝匝纏繞著,在頭頂搭建起一片屏障,就像父親對她的嗬護,密密匝匝,毫無保留。
蕭甫山攬著她回房。
蕭甫山去淨房沐浴了出來,幼堇問他,“國公爺,給陳主簿的年禮安排去備了嗎?”
父親愛女之心,卻讓繼母無辜受牽連,幼堇心中過意不去,想去陳主簿家去拜會一下。
她記憶中,陳主簿年紀頗大,考了半輩子科舉,四十多歲中了春榜最末,被點了同進士。散館之後,同科的混的最差的也是一縣縣令,偏他候了幾年缺也沒候到什麼官職,被父親看重,請他了主簿。
繼母是他的幺女。家中還有兩個兒子,都在考科舉,孫輩也有幾個。他官職低微,俸祿微博,又不會做那種貪汙受賄的事,日子過的很是拮據。
當時父親求娶他的女兒,可是看重陳主簿忠厚老實,女兒也是良善溫順,出身門第低微,過門後不至於薄待了幼堇。
蕭甫山在幼堇身邊坐下,“都已安排,遲些時候就備好了。不過,陳主簿人已經過來了,正在外院等著。”
幼堇帶著幾分欣喜,“那倒是正好。”
幼堇加快了吃飯速度,三下五除二把包子吃完,又喝了碗豆漿,就拉著蕭甫山往外院走。
“不能讓他老人家久等了!”
外院大廳門口,陳主簿瑟縮著,恭敬地站在魯知府身旁。
見幼堇他們過來,魯知府連忙諂媚地笑著迎了上來,謙卑地拱手行禮,“下官臨安府知府魯明深參見榮國公。”
蕭甫山淡淡嗯了聲,攜著幼堇越過他走到大廳門口,陳主簿正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幼堇福禮道,“外祖父,天氣寒冷,您為何在外麵等?”
陳主簿連連擺手,“不敢不敢……夫人折煞下官了!”
蕭甫山伸手做請,“陳大人,裡麵請。”
陳主簿受寵若驚,顫巍巍地拱手行禮,“榮國公……您先請。”
蕭甫山攜著幼堇進了大廳,在主座就坐。
陳主簿也跟了進來,一時不知該坐哪裡好。
魯知府見榮國公和夫人居然對陳主簿那般尊敬,一時呆愣,他原以為,他們能施舍陳主簿一個眼神就不錯了!
他連忙跟著進了大廳,諂笑著往蕭甫山下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