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指著下首座位,淡淡說道,“陳大人,這裡坐。”
魯知府剛剛走到那裡,訕訕地又退後幾步,坐到再下首的位置。
陳主簿道了謝,小心翼翼看了看魯知府,走過坐下。
蕭甫山說道,“陳大人,聽說你寫的一手好字,便抄錄一份臨安府府衙官員名錄給本公。”
陳主簿剛坐下又站了起來,拱手道,“下官領命。”
榮國公越過他這一州知府,跟主簿要名錄,讓他有些不安,魯知府笑道,“說起來名錄下官那裡就有,即刻便可送過來。”
蕭甫山淡淡道,“不必了。”
魯知府訕笑道,“不知榮國公是有何用處?此時問下官倒也便利。”
蕭甫山手指輕輕叩擊著桌子,“想必臨安府人才輩出,賢能之士頗多,是以陳主簿身為同進士,在主簿的位置上九年未升遷。本公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能人,挑幾個到京城做事。”
魯知府臉色一變,慌忙起身道,“下官還未稟報,州府司馬致仕,陳主簿做事勤勉,可堪此任。下官今日便打算遞折子上去……”
陳主簿想起魯知府的叮囑,忙說道,“魯知府做事勤勉,愛民如子,是我等表率,下官佩服至極……”
魯知府尷尬,榮國公正對我不滿,你說這些乾嘛!來打臉的的嗎!
蕭甫山語氣依然淡淡,“魯大人若是沒事,便先去吧。本公還要與陳主簿敘會家常。”
“是,是,不打擾榮國公了……您若有什麼事,隨時召見下官。”
蕭甫山喝著茶不語。
魯知府灰敗著臉告退。
陳主簿局促不安地坐著,想了想又站起身向蕭甫山拱手道謝。
蕭甫山擺手讓他坐下,“你不必多禮,本公肯提拔你,也是調查過你的履曆,司馬一職你比魯大人的內弟更合適。”
幼堇見他們談完了公事,便跟陳主簿話家常。
陳主簿一直拘束著,問一句答一句。
幼堇笑道,“外祖父不必拘束,我還記得父親母親成親時,您給了我一對銀鐲子,您既當我是晚輩,隨意一些便好。”
陳主簿見幼菫提起往事,放鬆了些。那對銀鐲子,加上女兒的嫁妝,可是掏空了家底湊出來的。
他感歎道,“夫人當年還是個小女娃娃,現在也嫁人了。”
幼堇笑著說,“是啊。說起來,成親時看嫁妝單子方知,程家舅父把父親留下的鋪子一股腦都給我了,可我和張媽媽都記得,父親曾說過,他名下的鋪子是有兩個要給母親的。母親既然過世,那鋪子自然是要留給您老。”
陳主簿遲疑道,“這……這怕是不妥,何大人的鋪子,哪有給下官的道理。”
幼堇朝素玉示意了下,素玉拿了一個匣子遞給陳主簿。
這是蕭甫山派侍衛連夜趕回京城,從沉香那裡拿來的,兩個臨安城鋪子的地契文書。
幼堇微笑道,“母親與父親夫妻一場,得些鋪子自是應當。外祖父在府衙上也便利,我再留下個侍衛陪著一起,您去把鋪子重新做份文書,變成您的名字便是。”
陳主簿的手顫巍巍的,囁喏著,“多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