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年味滿滿,隔著錦簾,是小商小販的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孩子的打鬨聲,大人的嗬斥聲,充滿煙火氣。
雖隻離開了短短三個月,竟感覺是那般漫長。
馬車剛進府,外麵便傳來侍衛們欣喜的聲音,“夫人回來了!”
“夫人回來了!”
“夫人!”“夫人!”
然後是蕭十一的笑罵聲,“滾一邊去,夫人累著呢!”
幼菫掀開錦簾,“十一,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素玉下了車,剛要拿下車凳扶幼菫下車,一個侍衛眼疾手快拿了下車凳擺好,笑嘻嘻道,“夫人小心。”
引來侍衛們一片不滿,怎麼就他手快!
幼菫微笑道,“有勞了。”
幼菫下了車,環視著圍上來的一群侍衛,個個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朝氣蓬勃。
路上聽蕭東彙報,這段時日府裡並不太平,侍衛們都沒閒著。
她微笑道,“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侍衛們笑嘻嘻說道,“夫人長途奔波,才是辛苦。”
幼菫笑了笑,吩咐站在一旁想笑又緊繃著臉的劉管事,“劉管事,今日可以全府吃羊肉喝酒了吧?”
上次她想安排吃羊肉,劉管事那時分明是得了消息,國公爺中毒身亡,也沒心思安排。
劉管事的臉再也繃不住,露出了笑意,“老奴領夫人命!羊肉管飽,小黑壇管夠!”
侍衛們一片歡呼聲,“多謝夫人!”
幼菫重新上了馬車,一路駛到垂花門,再下馬車時幼菫愣住了。
垂花門站滿了人,老夫人站在最前麵,蕭甫安扶著她。身後是趙氏,府裡的一眾孩子和姨娘。
老夫人眼裡含著淚,往前走了幾步,殷殷地望著幼菫。
幼菫急忙上前扶住老夫人,“夫人,兒媳怎敢勞您出來相迎!”
老夫人抓著她的手,緊緊握著,眼淚流了下來,“你這孩子,怎麼就敢一個人去涼州了!你還瞞著我,說是去了樂豐……你一個女娃娃,天寒地凍的,心疼煞我了啊!”
幼菫也跟著掉了淚,笑著說,“坐著馬車,哪裡有什麼苦累!那個羽絨被子母親可蓋了?暖和的很,一路裹著,根本凍不著!”
她路上聽蕭東說,在她走了幾日後,老夫人便從彆處知道了蕭甫山中毒身亡的消息,當場便昏厥了過去。醒來就問是不是幼菫去涼州了。
之後她便天天呆在小佛堂裡禮佛,從早到晚。
每日他都要問蕭東,“大夫人有消息了沒有?她到哪裡了?”
蕭東一直不敢將幼菫失蹤的消息告訴她,隻說是在去涼州的路上。
自老夫人得了消息,蕭甫山還活著,和幼菫彙合了,一顆心才徹底踏實下來。隻是,念佛卻念的更勤了,說是佛祖保佑,他們才得平安。
老夫人拿著婆子抹了抹淚,“你也彆哄我,西北我也去過,行路的苦我也知道……”
幼菫又是一番安慰,老夫人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
幼菫的腿被緊緊抱住了,幼菫低頭,是卉雲和曼雲,兩人一人一邊緊緊摟著她,仰著小臉看著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裡麵閃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