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蹙著眉,賽德在這裡,自己在幼菫心中隻能排到第二。
賽德拉開幼菫,低頭笑著給她擦眼淚,柔聲道,“趁熱把飯菜吃了,我可是做了許久,又快馬加鞭過來的。”
幼菫緊抿著嘴角,坐了下來,低頭吃著菜。每一道菜都吃了許多,以後再想吃,就難了。
直到蕭甫山將菜端走,她才停了下來。
“再吃下去,你該撐吐了。”
“王爺先出去一下,我想和父親單獨呆會。”幼菫將蕭甫山推了出去,砰地關上了門。
蕭甫山站在門口,皺眉看著緊閉的房門,這還是第一次,被趕出門。
“王爺,走遠些!”
幼菫在裡麵喊,她是知道蕭甫山耳力的。
蕭甫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了院子中間,手指微動,啪啪兩聲,樹上趴著的兩個暗衛啊地落到了地上。
兩人笑臉變哭臉,王爺下手太狠了!
幼菫去內室拿了兩個布包出來。
“一個裡麵是衣裳,時間緊迫,隻做了一套中衣,一件居家直綴,也沒帶什麼繡花。我隻來得及繡了一個荷包,兩條帕子……”
幼菫聲音哽咽,“父親若是多呆些時日,女兒還能多做一些,夠父親幾年用的才是。”
賽德撫著她臉頰上的淚珠歎息,“小芽兒能乾,還會做衣裳,還會繡花。這輩子能穿上小芽兒親手做的衣裳,用上小芽兒繡的荷包帕子,我也沒什麼遺憾了。用的仔細些,多用幾年是沒問題的。”
幼菫又哭又笑,“誰家女兒不會做衣裳繡花,就父親覺得女兒能乾,仿佛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父親寵孩子,就是這麼沒有道理。
賽德笑著說,“本來就是。”
幼菫又指了指另一個布包,“裡麵都是您的能乾女兒做的麻辣牛肉乾,父親拿著路上吃。還有玉清泉,女兒已經吩咐管事,送去蕃館五百斤。父親慢慢喝吧……”
賽德嗬嗬笑著,“傻丫頭,我又不是酒鬼,怎還用那麼多了。”
“這個又不會壞,父親存到酒窖裡,想女兒的時候喝。”
“那得天天喝了。”賽德笑著刮她的鼻子,“真是要為父變酒鬼了。”
唉。
賽德心中歎息。
幼菫皺著鼻子笑。
她依偎在賽德懷裡,父親的懷抱跟蕭甫山真的不一樣啊。她就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嬰孩,什麼也不需要想,隻安心地蜷在父親懷中就好。
“我聽蕭四說,父親遣散了後宮,至今連正妃都沒有。父親還年輕,和王爺一般的年紀,您該找個可心的女子陪著您。您惦記了母親十幾年,也該重新開始了。”
賽德神色黯然,“哪有女兒管父親後院之事的道理,這些你便彆操心了。我心中有數。”
幼菫認真道,“我不說,還有誰來跟您說?您苦了十幾年,足夠了。母親若是在天有靈,定然也不願您這樣。”
賽德沉默許久。
“好。我知道了。”
幼菫不放心地叮囑,“不能騙我。”
“不騙你。”
幼菫聽到了院子裡蕭甫山的咳嗽聲。
“明日有皇上餞行,女兒就不去送父親了。女兒在此祝父親一路平安,一生喜樂。”
幼菫跪了下來,推開賽德阻止她的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父愛如山,女兒再次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