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堇丫頭知道了,說不定還會會心一笑,覺得他這個主意絕妙。
如此一來,他們祖孫之間也就多了一樣其他人沒有的默契,關係因而親近了一些。
吳惜錦怔了怔,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太上皇是在與她說話。
她千裡迢迢過來,就是為了開棺材鋪的?
不過瞬間,便有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思慮權衡之後,她砰砰磕頭,“太上皇還是賜奴婢一杯毒酒吧!奴婢自己不算什麼,若是讓人因奴婢對太上皇和皇上指指點點,奴婢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她方才便發現,太上皇頗為在意自己的民間名聲。
裴承彥皺眉。
指指點點他倒沒什麼,他使些小手段就能扭轉過來。可此事到底是牽扯到了堇丫頭,在百姓嘴裡傳來傳去,最後還不知道傳成什麼鬼樣子。堇丫頭豈能終日被當做他人嘴裡的談資?
還有,吳惜錦下場不好,說不定還會影響堇丫頭賢良的名聲。
還是關在宮裡處置為好。
裴承彥想通了其中利害,便吩咐齊管事,“你在宮裡給她尋個活計,讓她彆閒著。”
齊管事拱手道,“遵旨。”
裴承彥想了想,總覺得這樣太便宜她了。
他轉而又勸解自己,現在他已經是太上皇,不是之前複仇的時候了。他應該學的心胸開闊一些,沒有對一個丫頭不依不饒的道理……
他成功壓製住了內心的暴躁和蠢蠢欲動的拳頭。
“她今日耽擱了一整日沒乾活,觸犯宮規,就先重責二十板子吧,小懲大誡。”
齊管事:“……遵旨。”
他並不知這是太上皇經過天人交戰之後做出的善良決定。
重責二十板子,對普通宮女來說,都會要掉半條命。表小姐金尊玉貴地養了這麼幾年,細皮嫩肉的,怎麼受得住呢。
不過……也說不定,畢竟表小姐不是一般人呐。
吳惜錦咬著牙磕頭,“謝太上皇。”
隻要能留在宮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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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明堂。
幼菫正上著課,裴承彥就來了。
他不敢就打擾幼菫的正事,之前仗著身份悄咪咪嚇跑過學生,堇丫頭好幾天沒跟他說話。
他就安靜在旁邊的休息室呆著,豎著耳朵聽孫女兒講課。
幼菫敲了敲白板,“陳老先生,你來說一下,這道題怎麼做?”
一個老態龍鐘花白胡子的老夫子站起了身,皺眉想了好一會,“回先生,學生不會。”
幼菫臉色嚴肅,“陳老先生,這道題我方才已經講過了,你是沒聽懂還是壓根就沒聽?”
陳老夫子臉上露出些尷尬來,他可是國子監算學第一人,當年點過翰林,教過皇子的。現在卻因聽課不認真被點了名。
他訕訕道,“學生知錯,方才走神了。”
隔壁就坐著太上皇,他想專心都難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