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弘年笑著走在她身邊,“有這麼個說話,喜愛養花的人生女兒,不會養花的人生兒子。這麼看來,你腹中的是兒子無疑了。”
“這都是沒什麼依據的,皇上也信。”
裴弘年笑道,“自然是信的,我喜愛養花,便得了個女兒。”
幼菫看了眼大氣不喘的宮女太監們,也不知他們聽見了沒。
她沒再說話,一直到進了大殿,方抱怨道,“皇上在外麵就那麼明目張膽地說有女兒,也不怕被人聽見。”
裴弘年坐到幼菫身邊,“我有女兒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何要怕彆人聽見。”
幼菫也不跟他爭辯,隻是指了指矮幾上的蘋果,“皇上吃蘋果。”
裴弘年不明白她是何意,還是順從地拿起一個蘋果削皮,切成六瓣,拿了一瓣遞給幼菫,自己也吃起來。
幼菫一直看著他,“甜嗎?”
裴弘年咽下方道,“很甜,堇兒也吃。”
父女一起吃蘋果,這種感覺也是很不錯,尤其是女娃娃啃蘋果的樣子定然可愛的緊,像小鬆鼠一樣。
幼菫的那塊蘋果拿在手裡隻是看著,卻是不吃。
裴弘年見她不吃,便道,“堇兒若不想吃蘋果,便吃彆的,你有著身孕,多吃水果有好處。”
幼菫道,“我想吃,但我從小到大吃的蘋果不是這個樣子。我吃的都是切成小小圓片的,插著牙簽,一口一塊,吃起來又方便又斯文。吃的習慣了,看到這麼大塊的蘋果反而是不知如何下口。”
裴弘年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他猜到了幼菫要說什麼。
幼菫說的緩慢,又溫情,“我吃的葡萄都是剝皮去籽的,西瓜的籽也是挑的乾乾淨淨,每一小塊上都帶著牙簽。何府的日子說不上富貴,可我卻是被父親嬌養的厲害,可以說是嬌縱跋扈,不太討人喜歡。偏父親卻覺得我這樣子好的很,不管我惹了什麼禍事他都覺得是彆人的不對。”
“父親在知府任上多年,政績考核不錯,卻遲遲沒有升遷,皆是我的緣故。我在京城參加宴會時,先後得罪了幾個高官的孫女,鬨的長輩都知曉了。外祖母讓父親登門致歉,父親雖登門了,卻是數落了一通對方孫女的不是,把人得罪了個乾淨徹底。本有升調京官的機會,也就此泡湯。”
“再就是父親因何而死,王爺也與皇上說過了。若我是皇上親生,就憑父親待我的這片慈心,皇上是不是該好好感謝他一番?您在他死後去搶他妻女,挖他祖墳,會不會太殘忍?”
裴弘年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幼菫說何文昌時的樣子,是沉浸在濃濃的溫情裡,很幸福的樣子。聽起來,她在何文昌生前沒有受半點委屈,這讓他欣慰嫉妒之餘,待何文昌的看法也有了些改觀。
根據近日調查,何文昌是頗有些心機手段的,並非幼菫認知的那般善良無害。程嬌肯嫁與他,其中除了有些不得已,他說不定也使了些手段。
“堇兒,他還有一個繼室,身邊也不算無人。我再給他追封侯爵,從族中過繼一個孩子襲爵,如何?”
幼菫笑了笑,“區區侯爵,他恐怕看不在眼裡。他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還有什麼身外之物是能打動他的。”
裴弘年沉默了下來。
什麼事都可以退讓,妻女之事,他不能退讓半步。
他緊抿著唇,低頭切著蘋果,切成一片片圓形。
幼菫看著他的動作。
母親當年被追殺,裴弘年也無甚過錯。
隻是自己若是成全了他,那讓賽德如何自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