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也不知該去哪裡,就讓蕭十一駕車隨意走著。
她則隔著紗簾看著窗外,放飛思緒。
就像是前世,花八毛錢上了公交車,便坐在靠窗的位置發呆。一路坐到終點站,再花八毛錢坐回來。若是上了那種環行的,八毛錢能坐一圈,回到原點。
路邊的風景在眼前略過,不曾留在眼裡,更不曾留在心裡。
蕭十一駕著車在市井胡同裡轉來轉去,說是讓公主看儘人生百態,心情就能好些。
幼菫歎了口氣,她看的人生百態還少嗎?
眼看著離程府越來越近了,幼菫喊了停。
“十一,你不會是要拉本宮去程府吧?”
蕭十一撓撓頭,“習慣了……您出府不是進宮就是去程府。”
幼菫嚴重懷疑蕭十一也在放飛思緒。
她看了眼路邊的小河,楊柳依依,芳草萋萋,景致不錯。
幼菫下了馬車,尋了個乾燥的草地,墊上帕子坐下了。
就當是春遊了吧。
又冬在身邊守著。
蘇林身著墨色蟒袍,高大瀟灑,若不看那張青紫交錯五彩繽紛的臉,還是頗惹少女愛慕的。
在嚇走了好幾茬姑娘之後,他在臉上戴上了一張麵具。
他倚著樹,蹙眉看著不遠處的幼菫,歎息了一聲。
都是命啊。
幼菫抱膝看著河流緩緩,也不知父親到哪裡了,連夜趕路身體能不能挨得住,有沒有惦記著她。
他這麼急匆匆地走,怕是根本就不想跟她道彆。
想到他氣勢洶洶地來,孤零零落拓地走,獨自默默舔舐傷口,幼菫歎了口氣。
一塊帕子遞到了她麵前。
幼菫怔了一瞬,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流淚了。
她接過帕子擦了擦眼淚。
卻發現這帕子不是自己常用的,繡紋不是常用的紫堇花,香味也不是常用的沉香木。
她抬頭問,“又冬,這帕子……”
她愣住了。
麵前站著的不是又冬,是一個白衣女子,就像幽靈一般,眼神空洞地看著她。
可幼菫有種感覺,她的眼睛就像什麼也沒看到一般。
幼菫寒毛直立。
身邊的又冬早就戒備地盯著那女子,蘇林蕭東他們也都盯著這邊。
幼菫將帕子遞還回去,“多謝姑娘。”
那女子沒有接帕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麵無表情“看”著她。
即便是青天白日,幼菫仍感覺到一股森森寒意。
幼菫將帕子塞到她手裡,指尖觸到一片冰涼。
白衣女子依然眼珠不動,看著她。
幼菫再也坐不住了,起了身就走。
太嚇人了!
所以說河邊這種地方就不能來,很詭異!
她上了馬車坐下,馬車動了起來,她仍是驚魂未定,心撲通撲通跳。
蕭十一在敲了敲車廂門,“公主,那女子還在後麵跟著。”
幼菫掀開簾子,往後望去。
白衣女子跟在馬車後麵快步走著,依稀能看的出來還是那般表情空洞。
“走快點!”
蕭十一一揚鞭,馬車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