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也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麵,似乎被什麼絆了,摔倒在地上,卻依然抬頭看著馬車的方向。
馬車拐了彎,幼菫也沒看到她是如何起來的。
回到王府,剛進垂花門,便見蕭老夫人迎了上來。
她上下打量著幼菫,“幼菫……公主沒事吧?”
老夫人自打幼菫公主身份確認,雖每日還給親手做羹湯,卻不太去木槿園了。
即便是見了麵,也不似以前那般笑嗬嗬的親熱,似是在拿捏分寸,卻又怕拿捏不好。
幼菫也感覺出了出身變化引起的一係列變化。
不過她也不必太過刻意說什麼,時間久了,相處中自然會將彼此放到合適的位置。
幼菫臉色不太好,“母親,我看到一個白衣女子,不言不語挺嚇人的,一直跟著我。”
“白衣女子,能怎麼嚇人?”
“就像沒有魂一般……”
蕭老夫人臉色一變,忙吩咐廉媽媽,“從秋,你去準備艾葉水,給公主洗洗手去晦氣。”
廉媽媽應下去了。
老夫人扶著幼菫往裡走,“你懷著身子,尤其容易沾惹臟東西,更得小心些。”
幼菫跟著去了正院,坐了片刻,廉媽媽便端了艾葉水過來。
幼菫就著盆洗手洗臉,廉媽媽又在門口撒了綠豆,念叨了一番。驅邪程序算是完成了。
有那麼一瞬,幼菫很怕把自己給驅走了。
老夫人也不讓幼菫走,就讓她在正院炕上歇息,說是正院有小佛堂,還有丹書鐵券,正氣足一些,能避邪靈。
幼菫躺在炕上,老夫人就坐在一旁撚著佛珠念經。
聽著佛經,幼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夢裡,她看到了自己的魂魄飄飄渺渺,在小青山的河邊遊蕩,在看到少女落水後,便倏地鑽到河中,消失不見了。
“啊!”
一聲尖叫。
幼菫身子掙紮著,猛地睜開了眼。
“幼菫,可是夢魘了?”
蕭老夫人坐在一旁,俯身關切詢問。
幼菫愣愣看著她慈祥的臉,再看看從闌窗照進來的陽光,正是午時,陽氣最足的時候。
怎麼說呢。
說是夢到自己了,被自己嚇成這樣?
蕭老夫人看著她呆愣的樣子,愈發覺得今日是撞邪了,怕是艾葉水不管用。
她有心去崇明寺請大師來做上幾日的法事,可是幼菫下午就要進宮,之後便在公主府了。
她斟酌再三,覺得公主的事還是得皇上拿主意。
消息很快送到了裴承彥和裴弘年那裡。
二人放下手中事務,一起匆匆趕到王府。
府門口便見蘇林守在外麵,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
上午的時候裴承彥便覺得他奇怪,蘇林隻在府門口轉悠就是不進王府。
現在幼菫和他一起出的門受了驚嚇,他還在外麵晃悠,裴承彥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掄著鐵拳就招呼上去了。
蘇林左右躲閃著,一邊問道,“太上皇,這是作甚?”
裴承彥也不說話,招招狠辣,終於在一拳打到他胸口上蘇林吐了血後,戾氣稍稍消散,心裡方舒坦了一些。
他隻用了兩成功力,這麼難得的做麵首的好苗子,不能打殘了。
“公主受到驚嚇你不去守著,在這裡作甚?”
蘇林瞥了眼不遠處滿臉壞笑的王府侍衛,很沒麵子地道出了實情,“安西王不讓臣進王府。”
說進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