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彆想得好下場。
齊沉不再說話。
他說這句也屬衝動。
她怎麼可能走。
到了禦書房外不遠處,齊沉就停了腳步,目送吳惜錦進去。
裴弘年翻看著六部呈上來的曆年卷宗,雖說其中多有不實,可從中也能發現蛛絲馬跡,尋到真相。
這是除了暗查之外,了解六部官員和衙門運轉最好的途徑。
喬三傳話說吳惜錦來送簪子了。
他笑了笑。
禦花園發生的事他已經知曉,他家丫頭不高興了。
吳惜錦嫋嫋婷婷進殿,能平安無事將簪子送到禦書房,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也不知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公主派的人因為齊沉在沒有尋到下手機會。
她跪下行禮,聲音低柔悅耳,“奴婢吳惜錦叩見皇上。”
裴弘年繼續垂眸看著卷宗,“什麼事?”
吳惜錦柔聲道,“奴婢奉公主之命送簪子過來,公主說簪子上的梅花不夠精致,要再精雕細琢一番。”
她說著話,雙手捧著簪子舉過頭頂。
裴弘年似乎沒聽到她說的話一般,繼續翻看著卷宗。
吳惜錦舉了簪子許久,也不見皇上或喬三來取,可她即便胳膊發顫,也不敢將胳膊再放下來。
她更不敢出言再提醒一次皇上。
即便她最近做多了粗活,胳膊上有了些力氣,可這般高舉了小半個時辰,也是受不了。
她求助地看向喬三,可喬三低垂著眼皮,就跟睡著了一般。
整個大殿裡隻有皇上翻閱卷宗的聲音。
一陣清脆的悅耳聲,打破了大殿的寧靜。
是玉碎的聲音。
喬三驀然睜開了眼,“哎呀,吳姑娘,你怎把玉簪給摔了?”
裴弘年似乎此時才發現吳惜錦的存在,皺眉看她,“你怎還沒走?”
吳惜錦臉色蒼白,猛地跪下磕頭,額頭磕到碎玉上,鮮血淋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是要呈上玉簪,皇上一直沒接……”
裴弘年淡聲道,“這麼說來,還是朕的錯了?”
吳惜錦伏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著實沒了力氣……”
她本想收回來胳膊,總比把簪子摔碎了強,奈何胳膊竟不聽使喚,神使鬼差把簪子摔了出去!
喬三走上前,蹲下來心疼地看著一地碎玉,“皇上,是您親手雕的那支梅花玉簪,前後花了整整半月啊。”
裴弘年暗歎了口氣。
若不是這支簪子,他也不會知道女兒是想摔了它。
當時他拿著簪子送幼菫時,幼菫嫌東西太過脆弱,還玩笑說,“若是哪日我想嫁禍誰了,便把這支簪子讓她拿著就好!”
沒成想,今日小丫頭就狠心把簪子推出來了。
為的是一個小宮女。
吳惜錦進了浣衣局不久,便把上下收買了個遍,唯有一個負責給乾清宮送衣裳的宮女不肯就範。吳惜錦為了得這送衣裳的差事,竟將人推下了井,浣衣局管事太監對上報了打水落井溺亡。
“拉下去,杖斃。”
“遵旨!”
吳惜錦連聲求饒,“皇上饒命,奴婢是無心之失……”
喬三笑眯眯上前,一個手刀把她砍暈了,拖了出去。
他吩咐殿外太監,“吳惜錦摔碎皇上親手雕刻的玉簪,按宮規,杖斃。”
“是。”
倆太監拖著便走。
在禦書房外的宮道等了良久的齊沉,見吳惜錦久不出來,苦笑了一下,她得償所願了吧。
正欲離去,卻見太監拖著人過來。
他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