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裴承彥的性子,此事怕是無法轉圜了,但裴弘年那裡,或許還可一試。
她看著跟在一側的蕭四。
恍然想起他是兩個多月前從遼東回來的,之前他在遼東與英國公一同領兵,一直到裴弘元去了,他方離開。
“蕭長史,依你之見,遼東的戰事還要多久?”
蕭四沉吟片刻。
“忠勇王應不想臣知其用兵之策略,在他到達之後便架空臣和英國公。不過依臣之見,遼東戰況之難在匈奴。匈奴人驍勇善戰,又兵馬眾多。若讓臣來領兵,尚需再有兩月。”
幼菫輕歎了口氣。
裴弘元領兵,便不見得需那麼久了。
禦書房。
裴弘年大馬金刀坐在龍椅上,俊美如玉的臉上泛著冷意。
地上跪著幾個大臣,皆是身如篩糠。
喬三悄悄進來,走到裴弘年身邊,“皇上,公主馬上就到禦書房了。”
裴弘年身上威勢頓時卸掉大半,微微一笑,對跪在地上的大臣們道,“你們先退下,以後再做事,先想好了自己有沒有那本事能瞞得過朕。事不過三,你們的機會可用完了。”
笑的和煦,說的卻是讓人膽顫心寒的話。
“臣等遵旨。”
大臣們滿頭大汗,顫抖著起身,退了出去。
幼菫從殿外進來。
她好奇道,“父皇,您是不是訓斥那幾位大臣了?看著走路都不穩當了。”
裴弘年笑著起身,眉眼一片和煦,過來扶著幼菫,“他們隻是膽小罷了。”
禦書房專門配了一個軟塌,是為幼菫備的。
幼菫坐下,“父皇,我想接皇祖父去公主府住些時日。”
裴弘年笑著問,“哦?怎麼突然有這打算?”
“皇祖父一個人躺在屋裡太無聊了,去了公主府,我和永青都能陪他說話。”幼菫找了個充分的理由。
裴弘年微笑看著她。
幼菫被看的心虛,“父皇笑什麼笑,兒臣表一下孝心都不行嗎?”
她知道自己力量微薄,比起他們的老謀深算差的太多。可皇祖父雖身負武功,可如今行動不便無力自保。呆在她那裡,裴弘元總會顧及幾分她的情麵吧,不至於那麼快下手。
隻是這種想法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了,免得他們笑話她幼稚不自量力。
裴弘年給她倒了一杯櫻桃汁,是在她進宮時就備好的。
“你有孝心,我自然高興。聽說你昨日在周府受了驚嚇,可無礙了?”
幼菫就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根本離不開他的監控,昨日知道她受驚的隻有汪明和又冬紫玉。
看來是汪明泄露出來的。
“說不上驚嚇,父皇不必大驚小怪。周祭酒府中艱難,就不要再罰他的月俸了。”
“好。不罰。”
裴弘年笑著應下。
周祭酒委實大膽,竟敢重提衝喜之事。
他一怒之下,以他女兒衝撞了公主為由,罰了他三個月月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