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 消瘦(1 / 2)

火勢應該是沒燒起來,及時被撲滅了。

掛畫像的牆壁,被燒黑了一片。

程妙的畫像,那個安靜淡然的女子,已經化為灰燼,又化為黑色的汙水,地上一片狼藉。

“阿芙。”

裴弘年愴然跪地,撫著地上的黑泥,雙目含悲,喉嚨滾動。

阿芙。

再也沒有阿芙了。

他霍然起身,厲聲問,“吳惜錦呢?”

蘇林道,“在後麵捆著。”

裴弘年一張俊臉猶如風暴將至,快步向殿後走去。

出了後殿,院中間赫然捆著的是吳惜錦,她伏在地上,頭發散亂,身上有著血跡。

她見裴弘年過來,肆意狂笑起來,“皇上,被毀了心頭至愛,是何種滋味?”

“我在沈府那麼多年,大好的年華耗在那裡,換來的卻是如此下場。我不得好死,你也彆想快活活著。”

裴弘年一言不發,緩緩拔出蘇林手中的長劍,在吳惜錦驚恐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一劍刺了過去。

長劍刺中她的喉嚨。

在鮮血噴濺之時,裴弘年已經扔下劍轉身離開了。

夜色襲來。

喬三悄手悄腳進了寢殿,低聲問,“皇上,卑職掌燈吧?”

“不必。”

聲音嘶啞。

黑暗中,他就覺得阿芙在陪著他,他怕燈光一亮,阿芙就走了,他的幻想就破滅了。

裴弘年枯坐在地上,月白的錦袍上一片臟汙。

“皇上,您已經一日水米未進,吃些東西吧。”

“不必。你退下吧。”

喬三退了出去,守在殿外。

一整夜過去,都不曾聽見殿內有什麼動靜。

天光漸亮。

喬三再進大殿時,發現裴弘年還在原處坐著,下巴上是青色胡渣,神色憔悴。

“皇上,該準備上早朝了。”

裴弘年緊抿著薄唇,搖晃著起身。

人剛站起來,便是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嘴唇染成鮮紅色。

“皇上!”

喬三失聲驚叫。

“朕無事。”

裴弘年以袖擦了擦嘴唇,“更衣,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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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彥住在公主府的正院。

這幾日過的日子簡直跟在天上一般,真真正正體驗了天倫之樂。

每日早晚孫女過來請安,還有他頗嫌棄的曾外孫、曾外孫女請安,床前始終嘰嘰喳喳的。

嫌棄歸嫌棄,看在永青那日抱著他心疼大哭的份上,就勉強忍著他吧。

“曾外祖父,你放心,將來我就算不養父王,也要養著你!”

永青喂著躺在床上的裴承彥吃櫻桃,哄得他合不攏嘴。

“臭小子,衝你這句話,等朕好了,也要教你幾招真功夫。”

幼菫在一旁歎了口氣,“皇祖父,您怎麼不長教訓呢?”

裴承彥臉色一黑,一把抓住要逃跑的永青,“你又給朕下藥了?”

永青嘿嘿笑,“我就是想讓你高興,就給你加了些讓你一直笑的藥。”

裴承彥咬牙切齒地對外麵喊,“讓離穀主過來!”

離穀主竟覺得永青天賦奇佳,起了收他為關門弟子的念頭,對他予取予求。這樣的熊孩子若是學醫學毒,不是為禍四方嗎!

侍衛忐忑進來,“稟太上皇,離穀主進宮了,現在還沒回來。”

幼菫心下疑惑。

整個宮裡就裴弘年一個主子,好好的讓離穀主進宮作甚。

她問了一句,侍衛卻答不知。

裴承彥已經在那裡大笑起來,看來是藥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