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拔營,分頭而去。
裴弘元帶著兩千弱兵,兩日後出了匈奴地界,到達伐州。
伐州城門緊閉,高高的城牆上弓箭森森。
陸辛持王府令牌上前喊話,“忠勇王大敗匈奴,回京複命,快開城門!”
城門緩緩打開。
裴弘元在隊伍的最前麵,騎馬緩行而入。
剛入城門不遠,他勒住了馬,眯眼看著前方。
“安西王。”
蕭甫山身著玄色輕甲,騎馬立在路中央。
他微笑道,“忠勇王,你很是出乎本王意料。”
裴弘元麵無表情,“讓安西王失望了。”
蕭甫山微微搖頭,“失望倒沒有,你很聰明。請!”
他調轉馬頭,拍馬疾馳。
裴弘元緊隨其後。
兩人一路無話。
一直到夜間紮營休息時,士兵送來酒菜,二人幕天席地,有了說話機會。
蕭甫山抓起酒壇為裴弘元斟上酒。
裴弘元手指輕扣桌子,以示謝意。
蕭甫山道,“本王替你斟酒,是因你是長輩,是內子王叔,你受著就是,不必客氣。”
裴弘元陰沉著臉,抓起酒盅一飲而儘。
啪地一聲,酒盅拍到矮幾上。
“斟滿!”
蕭甫山微笑,穩穩為他滿上。
“王叔請。”
裴弘元又是一飲而儘,重重放下酒盅,細眸盯著蕭甫山。
蕭甫山沒有絲毫不耐,再為他滿上。
如此一個人倒酒,另一個人喝酒,一小壇酒喝完,二人一口菜未吃。
第二壇拍開封泥,蕭甫山舉了舉壇子,“王叔可還喝?”
裴弘元一把奪過酒壇,為自己倒上酒,卻沒喝,拾箸吃起了菜。
蕭甫山為自己斟上,享受地喝了一口。
“本王如今見識了血脈親緣的神奇之處,內子待你親近,竟是骨肉相連的緣故。”
裴弘元冷著臉,“本王和皇上是四服裡的堂兄弟,”
他頓了頓,一時竟不知如何稱呼幼菫好了。
“幼菫是五服裡的侄女,與我沒多少血緣。安西王也不必這般強行攀扯。”
蕭甫山微笑,“五服裡的,都是姓裴,便是自家長輩,忠勇王也不必謙讓。”
對他來說,幼菫和裴弘元是這種親緣關係,是最好不過的了。
之前種種,他便大度一些,不再計較。
裴弘元看著蕭甫山一臉得意的樣子,那句“這些又算的了什麼”的話,最終沒有說出來。
即便他自己無視倫理綱常,在幼菫心裡,怕是已經把他妥妥當當地安在了王叔的位置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