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光還把實驗室裡的一女的抓走了,聽說這女的是實驗室裡的二把手。”王泰生接著說。
當然這都是他編的,當時那實驗員太慫,根本就沒敢多說,隻說了軍區政府喊了一句,王芸被抓走了。
雖然在實驗室路待過一段時間,但王芸一向深居簡出,除了宿舍就是實驗室,跟王泰生根本就沒照過麵,所以聽見王芸名字的時候,王泰生隻覺得耳熟,卻不知道這個王芸到底是誰。
他隻是下意識的猜,王芸,一半沒有男人叫這個名吧,肯定是個女的,女的還能混實驗室,那必須是二把手啊,至於這二把手是因為業務水平升上去的,還是跟一把手有什麼妙不可言的關係。
說實話,他更傾向於後者。
雖然這麼猜很混蛋,但不得不說,這貨好像全猜中了,除了最後一條。
王泰生也不是真的傻,他隻是有點憨,聽見軍區政府的時候,心裡也不是一點波瀾都沒有,但他沒有想到更多,隻是有些隱隱覺得,這次的欺負好像有點不好找補。
走在路上茫茫中,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要做點什麼。
等看到周圍人群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忍疼看了眼自己的破車子,裝模作樣的拆了它。
果然,周圍人都跟了過來。
他也就順勢把自己剛才編好的和即興發揮的那一連串說了一遍。
老實人突然撒一次慌,效果出奇的好。
周圍所有圍著的人都信了,他們不像王泰生,做了這麼多也就是因為挨了欺負,想要去軍區政府找補一下,他們想的更多。
他們不知道生物藥劑的事,但他們知道變異玉米,當時就聽說過,在變異玉米研究出來後,政府要過,但原泊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轉頭就麵對保護區內的所有居民,免費兌換變異玉米的種子。
一斤粗糧換半兩玉米種。
二十比一聽起來好像很多,但正常的糧種也是這個價,而且要的還是細糧,更不用說是這變異糧種了,就這變異糧種的生長速度,還不要積分,這簡直就是白送。
因為實驗室拿出來的玉米種很多,差不多整個保護區的人現在都吃上了那變異玉米。
所以在聽見軍區政府趁著原泊出去,偷了原泊車開進研究院,放倒研究員,還抓走原泊老婆的時候(?)
大家湧上心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軍區政府要整原泊了。
雖然心底的善良被環境漸漸磨滅,但還是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心靈深處閃耀,在這一刻,被王泰生這雙憨厚質樸?的眼睛注視著,所有人心底的火苗好像迎風招展的紅色旗幟,忽的一下就冒了起來。
而看到周圍人眼中的火苗,王泰生似懂非懂的拍拍褲子上的土,站起來,率先朝著軍區政府的方向走去。
而跟他想的一樣,後麵圍著的人群隻是遲疑了一瞬,就跟了上來,一路上人越聚越多。
而在城外的海麵上,原泊正帶著人在揮灑生物厭劑。
因為變異潮的規模和特性,他們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實驗基,隻能在大規模揮灑前,先進行小規模的試撒。
來的路上,為了緩解大家的心裡壓力,原泊和軍區政府跟來的一個政委一個勁的給他們講小笑話,講故事,講到最後都帶了顏色,好不容易把大家都逗笑,但等到真正看見這變異潮的時候,所有人,包括原泊和跟來的那政委,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有幾個兵哥甚至沒來得及反應表情,臉上的笑還僵在臉上,眼睛卻是滿滿的驚恐。
對於變異潮,他們的第一印象就是大,第二印象還是大,沒有彆的形容詞可以用來形容它,隻有一個字大。
大的讓人壓不住心底的絕望,他們忍不住的想,能對付的了嗎?
原泊甚至看見那一向穩重的飛機駕駛員都在抖,原泊努力把自己的心神從腳下的變異潮上掙出來,坐在座位上長呼了兩口氣,站起來,把駕駛員拉了起來,自己坐上了駕駛座。
“按照調配好的劑量灌進播撒器。”原泊一邊小心翼翼的拉低飛機,一邊對著駕駛員說。
那駕駛員先是楞了一會兒,等原泊忍不住再問了一遍才趕緊點頭,拿著事先商量好的調配表鑽進了機艙。
和機艙裡坐著的其他人彙合,抬頭一對視,立馬又紅著臉低頭,大步走到機尾,開始根據劑量表上的劑量調配藥劑。
而坐在機艙裡的其他人,靜默一會兒,跟了上來,搬著裝藥劑的大桶,開始往播撒器裡灌。
等把實驗的劑量灌足,大家一起轉頭對著原泊喊,“可以了!”
而這時候飛機也拉低到了最合適的高度,經過進化激素的催化,原泊能很清楚的看見自己腳下變異潮裡來回穿梭的旗魚和攀在其他動物身上的巨大章魚。
原泊心跳的快了又慢,穩住聲音對身後的機艙喊,“收到,準備開放播撒器。”連喊兩遍,等播撒器的顯示燈一亮,原泊就推了油門。
整架飛機好像離弦的利箭,帶著白色的藥霧劃過天際。
這次撒的是生物厭劑。
劑量是每平方海裡20千克。
因為劑量足夠,這生物厭劑一下水,海麵上方變異潮先是靜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迅速湧動,以那白色的生物厭劑為線,遠遠遊開。
一直遊出了將近十海裡,它們的速度才降下來。
原泊他們在半空中盤旋了一會兒,發現每平方海裡10千克生物厭劑,最多能把這變異潮隔開50海裡。
這個距離已經差不多是可以的了,但為了穩妥起見,原泊又試了幾次,最後把藥劑量訂到了每平方海裡12千克。
而生物厭劑針對的確不僅僅是海洋動物,所有會跑的,包括人類,甚至包括植物,這生物厭劑都能起作用。
原泊在播撒藥劑的時候就已經提醒了機艙裡派來執行任務的兵哥們帶上麵罩。
可就算麵罩,等到這生物厭劑徹底揮發,跟著水汽蒸騰到機艙裡時,所有人還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它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