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拍了拍手，又看向麵前豬蹄盤旁另一個盤子裡的麻辣雞腿，胃裡的饞蟲開始蠢蠢欲動。
傲天還沒來，那他就嘗一個……
“師尊。”
“我沒吃！我沒吃！”左慈立刻舉起雙手，證明自己的清白：“我隻吃了豬蹄啊！你的雞腿好好的擺在盤子裡，為師我一個沒動！”
站在小廚房門口的白衣少年怔了怔，隨後垂下眼眸，低聲道：“沒事，師尊你想吃就吃。”
“那怎麼行。”左慈笑眯眯地拍了拍手，用法術不動聲色地清理了手上的油汙：“大晚上的夜宵時間，我哪舍得在你麵前啃雞腿呢？來，坐下快吃啊！不然就冷了。”
三寶沉默著在左慈對麵坐下，但卻沒有看向自己麵前的雞腿。他抬起眼，看著對麵銀發玄衫的師尊，輕聲道：“我若是在小廚房分化為魔修……不會引起騷亂嗎？”
“不會，”左慈輕描淡寫道：“這片區域已經被我設下了屏障，除了你我，無人能夠進出，也無人能夠察覺到屏障內的動靜。”
三寶一頓，又問道：“為何是小廚房？”
“因為我饞了，想吃夜宵。”左慈聳聳肩，後背慢慢靠在了椅背上，輕聲道：“也因為……小廚房是我們倆第一次認真交流的地方。”
三寶一怔，想起之前紅衣鬼事件時，他確實在小廚房裡遇見過偷吃豬蹄的師尊。
那時的他也是提著一盞黃色的燈籠，在深夜裡走入了小廚房。在一陣雞飛狗跳後，他和左慈坐在小方桌上，看著桌子中間的那盤豬蹄，開始了關於鬼怪的交流。
而現如今，同樣的方桌，同樣的師尊與徒弟，不一樣的卻是兩人的心境了。
三寶張了張嘴，隨後看著桌上的豬蹄與雞腿，慢慢道：“我如果待會兒成了魔修，是不是……就要立刻走？”
“我會先把你送到山腳下的客棧裡。”左慈立刻道：“然後第二天早上，我會親自去告訴其他人你……的事情，然後帶他們下山……和你道彆。”
“哦。”三寶點點頭，輕聲道：“然後我就可以去找你說的那位老友，讓她收我為徒了吧？”
左慈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後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彆誤會，我的想法隻是讓你們倆先見一麵，如果相性不合那就作罷。我在其他地方也認識幾個為人正直的魔修，他們也會……”
“師尊。”三寶突然喚了他一聲。
左慈剩餘的話猛地卡在了嗓子裡。
坐在他對麵的少年慢慢抬起一雙墨色的眼眸，直直地注視著他。
三寶緩緩開口道：“我不想離開穿越門。”
“……”
話音落下，小廚房內靜默得幾乎連細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銀發玄衫的男人怔怔地看著對麵的少年。他的喉結鼓動了幾下，隨後發出一聲短促的笑：“嗯，我也不想你走。可是三寶，我是修仙的，我沒法……”
“我會死的。”三寶輕聲道。
左慈瞳孔一縮。
屋內一時無言。半晌，左慈才乾笑一聲：“你是意思是，你寧死不願修魔嗎？”
對麵的少年搖了搖頭。
“師尊，你還記得那天在武陽城，我差點殺了自己的事情嗎？”三寶慢慢說著，一雙墨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對麵的男人：“我和你說過，那時候我被魔氣控製了心神，做出的舉動並不理智，也並非我意。”
“可是師尊，”少年的聲音平靜極了：“那就是我在沒有理智的時候，潛意識裡的動作。”
左慈瞳孔顫抖著，嘴唇微微張開，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那個時候，我以為我要被你逐出師門了。”三寶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所以我自己的潛意識裡，就失去活下去的動力了。”
男人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猛地收緊。左慈聲音嘶啞道：“三寶……”
“師尊，”少年用無比平靜的聲音緩緩道：“你們如果不在我身邊，我會死的。”
左慈呼吸一滯。
“也隻有你們在我身邊，”三寶平靜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沙啞：“我才能算是活著。”
“……不。”
靜默中，左慈突然低低地說了一句。
“不，不，不……不是這樣！”
男人低下頭，一隻手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陽穴，聲音不自然的拔高：“你不懂，我……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三寶麵不改色：“正好，我也不是。”
左慈搖搖頭，道：“我們是騙子。”
“我也是。”
“哦，這倒是。”左慈肩膀聳動了一下，低聲道：“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不過這也是正常的，龍傲天主角嘛，都是有一兩個壓箱底的秘密的，不奇怪。”
“……那如果我的秘密，可以讓我在穿越門內修魔而不被發現呢？”
左慈猛地抬起眼。
“你……”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三寶：“你說什麼？”
“我知道魔修的心法功法，也知道如何隱藏魔氣，如何修煉。”三寶緊緊地看著左慈的眼睛，聲音在不自覺間發抖：“在這種情況下，隻要師尊你答允，我就不必離開藍山，留在穿越門內便可以修魔。”
“怎麼可能！”左慈提高了聲音：“就算你有高人指點，就算你有無儘的功法寶庫。但是你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怎麼知道隱藏魔氣！”
“我可以做到隱藏魔氣。”三寶語氣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你……”
左慈剛想反駁，隨後突然想到什麼，沉下了眼眸。
“龍三寶，”他沉聲問道：“你說的那個秘密，到底是什麼？”
屋內靜默一瞬。
少年緩緩抬起眼眸，看向左慈，聲音低啞：“師尊，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秘密，你就必須先答應我一個要求。”
左慈蹙眉，低聲道：“什麼要求？”
“讓我留下。”
三寶目光灼灼地看著左慈，一句一頓道：“答應我，無論我馬上分化的結果是仙是魔，你都不會把我送走。”
“……”
小小的廚房內再一次靜默了下來。
白衣少年與玄衫男子對峙著，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眸，一時間，誰都沒有先錯開眼神。
半晌，左慈突然道：“好。”
男人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無極在此向天道發誓……”
“不需要，”三寶突然打斷了左慈的天道誓言：“師尊，我相信你，你隻要向我承諾就夠了。”
左慈聞言一頓，抬眸看向三寶的眼睛。
片刻的沉默後，他低聲道：“三寶，我答應你的要求。”
一句輕飄飄的話語落下，卻在兩人心頭同時烙下一個無法磨滅的印記。
“好。”三寶輕聲道：“好，好。”
然後他在左慈探究的視線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半秒後，少年重新抬起眼眸，一雙暗暗沉沉的眼眸內像是倏然洗去了所有的情緒，無悲無喜地注視著對麵的銀發男人。
左慈的瞳孔微微一縮，隨後就聽見少年聲音平靜地喚他：“師尊。”
然後三寶對他說：
“我是一個重生者。”
作者有話要說：師尊：？？？？？？？？？？
———————————————
手機裡到底寫了什麼，是較為後期走小師弟副本時才會爆出來的一個伏筆，請大家稍安勿躁。
但簡而言之，是係統的錯。
下麵一章就是你們期待了很久的雙方攤牌環節啦！大概也是下一章揭曉仙魔。敬請期待哦！
感謝在2021-06-2423:59:18~2021-06-2523:59: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秦野戶口本第二頁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不想說60瓶；今心為念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