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章(1 / 2)

也在他僵立停頓的刹那,對麵暗影裡的人驟然出手,尖利的指甲擦著華恃的肩膀劃過,險些便要在華恃的身上留下一道抓痕。華恃感覺陰冷的寒風撲麵而來,他幾乎能夠聞到那人指甲縫中的腥鹹氣息。

華恃欲哭無淚:“我們還有沒有彆的什麼辦法啊?”

方微沒有因為他的話改變主意:“這是最好的辦法。”

華恃無奈之下,終於提起勇氣再度往前走出兩步,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俯著身子朝那人探去——

幾乎就在華恃快要靠近的同時,前方與之相隔極近的聞重突然之間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驟然抬起頭來!

華恃驚叫聲已經卡在喉中,幾乎要炸了起來,而也就在這刹那,那人抬起頭時額頭正好觸碰華恃指尖。

方微早早便做好準備,就在兩人相觸的刹那,他已經透過華恃的指尖,將神識之力釋放而出,溫柔地擴散開去,安撫起聞重此時暴戾狂躁的靈力。

聞重感覺到那力量,本能的掙紮著便要逃脫,然而伴隨著方微的安撫,他卻像是漸漸對這神識的力量產生了熟悉的感覺,不知不覺竟怔住身子,忘記了抵抗。

華恃從最初的怔愣之中,已經察覺到了聞重的改變,他稍稍大膽了些,抬眼直視對方,直到此時才終於從昏暗的火光中看清對方的模樣。

眼前的人不知究竟已經有多久沒有擦洗過身體,身上掛著的布條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隻是漆黑結塊地披掛著,他的皮膚上同樣滿是汙垢,甚至不少地方血斑與青苔混在一起,胡須全部打結糊在臉上,除卻一雙漆黑泛著煞氣的眼睛,根本看不出容貌,就算比起當初華恃在霜林穀時看到的江亭晚,大概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華恃看著這人的模樣,不知為何突然間竟忘記了害怕。

而對方在最初的狂躁之後,不知為何雙目空洞的看著他,竟也突然之間忘記了動作。

華恃緊盯著自己的指尖,不確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而自己是否又真的做了什麼,他分明隻不過是輕輕觸碰了下對方,為什麼對方就好像緩和了許多?

難道他真的有什麼古怪的連自己都不曾知道的能力不成?

華恃還沒有將這些事情弄明白,身後突然又傳來動靜,華恃回頭之間,才發覺竟然是江亭晚朝著他撲了過來。

原本已經被安撫的聞重聽見動靜,驟然又變得戒備起來,迎著衝上前來的江亭晚便是一掌而去,江亭晚絲毫不懼,不善不避正撞在對方掌風之上,同樣拍出了一掌!

兩道雄渾無匹的掌力在狹窄的囚室內撞擊在一處,靈力頓時四下震蕩開來,充斥著正片空間,華恃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首當其衝被這力量所傷,頓時便嗆出了鮮血。

方微見狀不得不暫時收回神識力量,替華恃穩住心神,接著開口喚出了邪靈:“邪靈前輩,替我護住華恃。”

似乎永遠都在沉睡,但是關鍵時刻總是隨叫隨到的邪靈前輩這次果然也沒有讓方微失望,當即冷笑著應聲道:“不需要你說我也會護著我的結契之人,這兩個家夥雖然實力不弱,但要在我的手底下傷人必然是不可能的。”

他說著已經主動化出形體,在這片混亂當中如同堅實的護盾擋在了華恃的麵前。

劇烈的動蕩讓整個囚室乃至於整個地牢都震顫了幾番,而這動靜自然也引來了外麵周鯉的關切,不過片刻,外麵拍門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接著華恃聽見周鯉擔憂的詢問:“華恃?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華恃艱難地睜開眼睛,感覺胸口發悶頭腦發暈,隻勉強能夠看清自己的靈物正擋在自己的麵前,而江亭晚和聞重似乎還在相互對峙著,華恃已經確定現在的情況不是自己能夠解決的,他張口想要喚周鯉的名字,好離開這處危險的地方:“快……”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便感覺四周氣息似乎隨即又有了改變,那邊對峙中的兩人不知為何,氣息突然同時弱了下去,接著停下了動作。

華恃怔了怔,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外麵的周鯉已經大聲問道:“怎麼了?你剛才說什麼?”

華恃頓了頓,猶豫片刻後終是改口道:“沒、沒事!你在外麵再等等!”

周鯉不放心的又問了兩聲,華恃看了看麵前將自己護得滴水不漏的靈物,確定自己沒什麼危險,於是便再度拒絕了他,隻道是等到實在撐不住的時候再開口讓他開門。

門外傳來周鯉回應的聲音,而確定周鯉不會再進來之後,華恃才終於又將視線再度落到了麵前江亭晚和聞重的身上。

然後他再次愣住了。

這兩人還在打架,不過剛剛還打得驚天動地的兩人,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換了種打架方式。

當華恃看過去的時候,他們兩人正在非常挑釁地相互用指頭戳對方的肩膀。

先是江亭晚怒氣衝衝地戳了下對方,接著是聞重冷哼一聲霸氣十足地戳回去,然後江亭晚不肯認輸地再戳回去,聞重又沉著臉狠狠把人給推了出去。

華恃瞪眼看著,不過片刻,這兩個人就從互相指指點點變成了推推搡搡,接著乾脆撲到一起滾成一團,相互掐起了脖子。

華恃:“……”

這跟他所想的好像有些不同。

就連邪靈也看看不懂這場景了,挑著眉對華恃道:“他們在乾嘛?”

華恃懵著臉搖搖頭,眼看著他們從相互推搡變成了撕衣服扯頭發,華恃終於忍不住了,上前半步出聲道:“你們不要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