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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照寧語出驚人,底下圍觀的江湖人士再有見識,也沒見過這般場麵。

一人驚呼:“蕭掌門不愧是天之驕子,果然不同凡響,做我所不敢做之事!”

眾人皆知此人在拍馬屁,但他們之中不少是前來湊熱鬨的,蕭照寧言行舉止是否離譜,沈合音出不出醜與他們無關,他們隻想看熱鬨,聞言也隨即起哄。

哄堂大笑之中,屬清派掌門臉色更加難看了。

原深鈿望過去,掌門重傷未愈,又遇見此情此景,縱使他心誌堅定,麵色卻也隱約泛起了青色。老掌門咳嗽幾聲,嘴角似乎有血。

蕭照寧譏諷道:“掌門你若是不行了,就不必拖著快老死的身子過來了。”

屬清派弟子氣得要拔劍。

蕭照寧笑道:“屬清派掌門都被我傷成這樣了,你們還要前來送死,是不是想死在你們掌門麵前,讓他心神更痛,氣得倒地不起?”

那幾個年輕弟子哪有蕭照寧這般強詞奪理,胡攪蠻纏的本事,聞言除了乾瞪眼,也吐不出半個字來。還好有個腦子快的,見狀道:“你個蕭照寧,我們是要替掌門報仇,哪裡是去送死,我們不會死,要死的是你!”

蕭照寧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般,他環視四周,特地拖長音調:“你們不會死?哈哈哈,在場的各位英雄豪傑們倒是說說,屬清派自以為厲害的掌門都倒下了,這些弟子,哪個能傷我一根毫毛,我捏死你們,可比捏碎樹葉還要簡單。”

下麵的“英雄豪傑”魚龍混雜,來自各方,能真正稱得上俠客的,占不了多少,聞言又有一群沒安好心的跟著起哄。

老掌門閉上眼,屏住氣息。

有些坐不住的弟子急紅了眼,卻被長老拉了回來。

有弟子委屈道:“這蕭照寧使詐,根本就不是光明正大戰勝掌門的,他怎麼好意思……”

蕭照寧倒不覺得害臊,聞言道:“這叫計謀,你等愚蠢,可不要怪我太聰明。”

那弟子氣得直跺腳。

掌門睜開眼,“輸了便是輸了,打回來就是。”

弟子紅了眼圈,“掌門……”

屬清派掌門安慰道:“你好好退下,靜心凝神。”

弟子吸吸鼻子,突然瞧見身著紅衣,僵直站在門邊的沈合音。沈師兄是掌門的得意弟子,又是這一代弟子裡資質最好的,很多人都默認,沈師兄將來要接任掌門之位。

弟子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火,他忍不住道:“都怪沈合音,他背叛師門,跟了蕭照寧這個人渣!”

若不出沈合音這件事,掌門也不會當眾受辱,沈合音既已叛出師門,掌門為何還要前來見他,直接將他從屬清派除名才是正事!

弟子越想越難過,掌門太過心善,居然相信沈合音有苦衷,他現在這樣子,穿著嫁衣站在台上,哪有半點被迫的意思。

屬清派掌門抬眼,看向沈合音。

原深鈿也跟著瞧過去。

沈合音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蕭照寧走過去,當著眾人的麵摸了一把沈合音的臉,這一舉動過於曖昧,加之蕭照寧有意無意將指尖停留在沈合音的耳垂處,又給這一幕沾染上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已經有好事之徒在下麵吹口哨了。

原深鈿仔細盯著,短短一瞬間,他捕捉到了沈合音臉上微小的表情變化。他看見沈合音的臉微微向彆處側去,似乎想和蕭照寧保持距離,但很快,他就像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偏頭的動作轉瞬即逝。

即使如此,原深鈿還是看到了他眼裡的厭棄之色。

原深鈿激動地抓住許灼睦的衣袖,他壓低聲音道:“這事有蹊蹺,沈合音不可能是自願嫁給蕭照寧的。”

“嗯。”許灼睦輕輕應了一聲。

從前的許灼睦不知道何為愛情,但遇到原深鈿後,他越來越明白,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他能看出來,蕭照寧和沈合音之間的氣氛十分詭異。

底下眾人自然不會去看這對即將新婚的壁人是真愛假愛,他們隻想將燃燒著的火點得更著,最好蕭照寧和屬清派打起來,兩敗俱傷,而他們能從中獲得一些好處。

屬清派掌門定定地看著沈合音,他道:“合音,你若是被蕭照寧強迫的,就喊我一聲師父。”

此言一出,下麵立刻安靜了,眾人都豎起耳朵。

沈合音瞳孔晃動,他垂著頭,脖頸間似乎有千斤重,蕭照寧捏起他的下巴,用了點力氣,抬起對方的臉。

他湊過去,吐出曖昧的氣息,“你師父問你話呢。”

沈合音被蕭照寧掰著臉,和屬清派掌門視線對個正著。蕭照寧故意貼近他,沈合音嘴唇微微顫抖,像是在強忍著什麼。

相府千金道:“這沈合音怎麼瞧著怪怪的,是被蕭照寧威脅了嗎,他也和我一樣怕死?可江湖之人,不該特彆有骨氣嗎?”

原深鈿皺眉,連相府千金都看出氣氛不對了。很顯然,沈合音出現在婚宴上一事,其中定有隱情。

蕭照寧死死捏住沈合音瘦弱的胳膊,沈合音疼得厲害,卻忍著不吭聲。

蕭照寧壓低聲音:“你不肯說?”

沈合音看向師父,良久之後,他才開口,“對不起。”

屬清派掌門臉上的皺紋,在這瞬間,似乎又深了些,他疲倦般地閉上眼睛,邊上有正派人士安慰道:“楚掌門,不必過於心痛,這蕭照寧詭異得很,其他門派也有很多年輕弟子遭他賊手,少這一個……雖說這麼多年的培養浪費了,的確心痛,但也無可奈何,再找一個好資質的弟子就行了!”

作為過來人,邊上不少掌門長老們都經曆過這樣的心梗瞬間,他們努力安慰屬清派掌門,試圖讓他振作起來。

原深鈿輕咬著著下嘴唇,眉頭擰起,他看得出來,沈合音所言所行,都是違心的,但他不明白,沈合音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照寧哈哈大笑,似乎頗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