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無法想象,在沈元白口中輕描淡寫的“五歲之前跟我媽過,五歲之後寄人籬下”是什麼日子,也不知道被親爹騙了合約錢是什麼經曆。
隻覺得心臟像被藤鞭一下一下地抽,又疼又澀。這種疼遠遠超過了手臂上或許新添的傷。
“可以,我不要臉,你也可以不要臉。那這個小姑娘要的吧?我不介意以後天天來喝下午茶。”
沈年知道沈元白說一不二,自以為自己找到了弱點很快把話題轉到了時檸身上。
時檸隻覺得手腕的力道收了一下,男人冷漠的聲音蹭著耳邊而過:“除了靠那一點可憐的血緣關係威脅我,你還學會新招了?我也不介意告訴你,你欠錢的那些仇家,我給他們安排了一周七天每天不同免費下午茶的套餐,要不要試試對方是想吃下午茶還是想吃你?”
如果說剛才的家事跟自己還扯不上任何關係,這一句莫名戳中了時檸的蘇點。
好像……
A爆了。
她把手往外抽了一點,五指回勾,搭在沈元白手背上安撫性拍了拍,好像在說:隨便他怎麼玩兒,我時檸從來沒帶怕的。
不知不覺就從單方麵被擒住手腕的姿勢演變成了五指相握,感覺溫度更燙了。
“小崽子,就算我們隻剩下一點血緣,你以為這種關係是想斷就斷的?一天是我兒子,一輩子都是我兒子。就算你不想認也沒用,每天都要忍受你的血液裡流淌的有我肮臟的基因,這種感覺,是不是讓你很崩潰?會難受吧?逃脫不了吧?”
沈年這個人太惡心了,明明被壓製得無法反抗,還是奮力一擊隻求讓對方惡心。
時檸輕輕捏了捏沈元白的手指,另一隻手沒停下動作,給小竹發信息道:【一會看見阿巡帶他來後廚,我工作間,鑰匙在櫃台最下麵抽屜】
希望阿巡早點來,帶沈元白走,或者帶這個神經病去看看心理醫生。
時檸心裡胡思亂想沒停,要不是對方的家事,以她的暴脾氣現在抄起手邊的擀麵杖就能掄到沈年身上。
“我是我,和你不一樣。”
“哪有兒子不像爹的,小姑娘,告訴你個有意思的事吧。”
話題再一次被帶到時檸身上,時檸徹底毛了,心說你這個惡心人的老東西cue我還cue上癮了是吧。
她繃緊後背沒理。
“我喜歡喝酒,我賭博,我還……”他拖了下調子,笑起來,“還打女人。沈元白他媽就是被我打死的。怎麼樣,你喜歡的人身體裡流著的是酗酒賭博家暴的基因,你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現在,可還不遲。”
“……我□□大爺。”
時檸很明顯感覺到躺在手心的五指控製不住收縮,一下子顫抖得很厲害。
她暗罵一聲,用力抽出和沈元白交纏的手,抽過手邊擀麵杖利落起身小臂往後蓄力一掄使儘力氣砸在了沈年手邊的料理台上。
“梆——”一聲,鐵皮料理台發出巨大的噪音,帶動著連綿不絕的回響在工作間砸開。
與此同時,沈元白雙目猩紅地起身掐住了沈年的脖子。
兩人一前一後幾乎在同時對他這番惡心至極的話做出了回應。
沈年被掐得嗓子眼發出謔謔謔的嘶啞聲,甚至在此時還控製不住斷斷續續挑釁道:“你……看……謔……家暴……傾向……謔謔……啊……”
擀麵杖抵著沈年的指關節一點點往下陷,時檸氣得聲音都顫,卻蓋不住一聲躁氣:“看你媽!我們老時家也有家暴傳統!你再說啊,手指是不是不想要了,啊?”
後廚砸出這麼大的動靜前麵不可能無動於衷。
有人在外麵砰砰砰砸門,中間夾雜著小竹的呼喊“等等等等我有鑰匙,鑰匙!”
時檸氣得實在上頭,等回過神來已經忘了小竹、季南和阿巡衝進來時自己是個什麼狀態,隻記得自己恨不得用擀麵棍敲斷老畜生的手指。
也忘了當時沈元白有沒有下手太重把人弄死,隻記得老畜生是被阿巡和季南兩個人扛出去的。
工作間留給她和沈元白兩個人。
手邊一人一杯白開水。
時檸緩過來一些,盯著白開水忽然笑了,覺得自己真的是跟著發什麼瘋,明明是盯著他彆搞出事的怎麼自己也下場了。
手機一亮,小竹發信息進來:【老板,人沒事。】
時檸起身,端著手邊自己那杯白開水遞到沈元白麵前:“喝點兒?小竹說人沒事,咱倆一個都不用負責任。”
後麵半句是她自己加的。
沈元白陷在沙發裡,整個人看不清表情,氣壓很低。
“我不會的……”
良久,他才啞聲道。
“什麼?”時檸把水杯往前推了一下,保持著半蹲目光與他平視。
握著水杯的手忽然被人抓住,順著手上的力道她整個人被向前一拉,猝不及防撞進了他的懷抱。
硬邦邦的,卻溫暖。
手上平衡被突如其來的一下打亂,水杯傾斜著全數潑在了沈元白衣襟上。
濕了一大片的毛衣貼在他身上,也貼在她身上。
時檸被抱得很緊很用力,甚至有點不舒服,但她抿著唇沒吭聲,隻是空出的手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我不會的……”沈元白重複道,“我努力這麼多年,不是為了讓一個人渣來毀的。”
胸腔強有力的心跳聲有規律地跳動著,時檸不知怎麼的,想起偶爾在網上看到對他的評論。
她嗯了一聲,讚同:“你說得對,你是打不倒的沈元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