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嘴巴陰森的朝她看來。
鈴蘭打開探測燈,發現兩頭、三頭、四頭……鯊魚成群而來。
不對勁,鯊魚大多單獨行動,群起而攻之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美味。難道是實習藝人出事了?
鈴蘭還未猜透,又被拉著往前移,而前方正好是鯊魚張大的嘴。
抽出苗刀,鈴蘭最好攻擊準備,想將鯊魚切成肉塊時,救生艇亂無章法的帶著她劃。
以魔鬼的步伐將她帶離刀口下的鯊魚群。
鈴蘭:!
實習藝人到底是在怎麼操作?
水平糟糕透了!
她不再戀戰,拿出救生圈飛快上升。
鯊魚群見鈴蘭逃跑,擺動魚尾緊縮而上,它們追上鈴蘭的速度張開大嘴,想要一口將人咬成兩截。
鈴蘭在此刻卻收了求生圈,拿出苗刀劃出一個X字,張開大嘴的鯊魚還沒吃到美食,轉眼就被砍成四截,血汙在海水中散開,吸引了海麵上的其他鯊魚,鈴蘭抓住尾巴一截收近空間,分散其他肉塊,吸引其他鯊魚注意,再拿出救生圈飛快上升。
這次,她暢通無阻的遊上,雖然途中也看到了不少□□速度非常快的鯊魚,但嗅覺靈敏的鯊魚都被血腥味吸引,並未對她造成傷害。
浮出水麵的鈴蘭,尋著求生繩找到黃色橡皮艇,攀在艇邊時,看到了哭成淚人的實習藝人,和被咬成隻剩下一截的屍體女友。
橡皮艇被血染得臟汙,鈴蘭默不作聲的把四分之一截鯊魚尾段肉拋上橡皮艇,然後自跳上。
實習藝人無聲看著她,默默將眼角淚水擦乾,抱著女友的上半段屍體,語氣平淡說,“剛才有鯊魚襲擊,我開了船,你不介意吧。”
鈴蘭撕開腿傷塑料,又重新包裹。海壓在給肺壓力的同時,將她的舊傷撕扯。
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不止。
實習藝人看著鈴蘭處理完,又看向扔到他麵前的鯊魚肉,問,“找到軍艦了嗎?”
“沒有,海底比我預想的還要深,看來得去彆的地方找了。”
實習藝人沒回應,轉了話題說,“這一截鯊魚肉是你用刀切的吧。”
察覺到對方情緒不對,鈴蘭無聲看他。
實習藝人平淡說,“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
so?
“你有橡皮艇,你能砍鯊魚,你應該不需要我了。”
鈴蘭麵色深沉,實習藝人深吸一口氣後嗤笑搖頭,“我之前也是以為能找到大船,找到軍艦,然後順利找到陸地的,可我好像天真了。在找到大船之前,我就有可能被餓死,被渴死,被鯊魚吃掉。你很強,有火嗎?”
意識到她要做什麼的鈴蘭拿出一個打火機。
實習藝人看著沒有被塑料袋包裹的打火機了然一笑,“再做個好事給我瓶香油吧。我想將苗苗火化,不想她被鯊魚吃掉。”
鈴蘭又甩給他一小瓶香油。
“這個……”
在他說話前,鈴蘭搶先回答,“橡皮艇不行。”
實習藝人笑了笑,“我知道,救生圈能給我嗎?”
鈴蘭又把救生圈給了他。
“謝謝。”
她看著實習藝人在繩索上澆滿香油,看著他把繩索纏在女友身上,然後將其固定在救生圈上。不熟練動作的後果,就是把隻剩下半截的女友綁成了成·人·動作片中常出現的情·趣手法。
鈴蘭問他,“你會後悔嗎?”
聽出話中意思的實習藝人笑的陽光帥氣,“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能替她做決定,她一定會偷笑。”
鈴蘭看著他說,“那你呢?”
“我?我的命,當然是我自己的。”
染著香油的救生圈在海麵上散開一層油,實習藝人將打火機拋下,看著火焰迅速竄高,轉身同鈴蘭說,“我之前騙你的,即使我能得救,我也沒有三千塊。”
鈴蘭:……
“不過我想,我已經用勞力抵清。”說著,他跳入海中,想與火海混為一體。
如果光看麵相,鈴蘭絕對不會看出實習藝人將用這種方式結束生命,相處過才知道。比起女孩對他的愛,他更愛女孩。
他的感情,值得敬畏。
隻是他的做法,鈴蘭不敢苟同。
“你到底有沒有認真思考過一件事情?”
“那就是將人燒成骨灰的時間和溫度?”
“現在海上飄的那些火,就連塊肉都烤不熟,更何況是兩個大活人?半生不熟直接便宜底下那群吃慣生食的鯊魚們。”
被鈴蘭勾住,還未來得及跟女友同生共死的實習藝人:!
他拚命掙紮,“放開我!”
“放開你去活活燒死嗎?”
“不用你管。”
“對,我是管不著,但你想用半天的打工換三千塊的酬勞?我隻能說你臉真大!你死了我找誰要錢去?想死可以啊,等還完我的欠款再死,不過你身無二兩肉,還沒什麼經驗,頂多隻能幫我劃船,這樣,一天50,如果找到大船,你就可以立刻去死了。”
一天50,三千塊不得給她劃60天啊。
這女的臉不大嗎?都比海平麵還要大了。
實習藝人憤怒至極,“你憑什麼管我!你以為你是誰啊,我現在想死,難道想死都不行嗎?”
鈴蘭並不想多管閒事,但是她的腳經過海壓後傷的更重。她需要一個勞力去幫她找船。
站在人道主義上去講,眼睜睜看著一個陌生人去死是不道德的做法,站在個人角度去講,鈴蘭又不是個喜歡吃虧的。
“逝者已去,沒用的人隻會將情緒發泄,然後灰溜溜去死,而有用的人卻會再次成為食物鏈的頂端,製服那些可惡的鯊魚,你覺得你會是哪種?”
實習藝人沒聽去半個字,看向鈴蘭像是在看一個殺父仇人,咬牙切齒道,“信不信我弄死你!”
那憤怒透著狠厲,像被逼入絕境的惡狼。
直覺好像做了惡事的鈴蘭又甩給他一瓶油,“如果你還想死,趁著還在燒,去死吧。”
實習藝人接過香油往腦袋上撒,果斷跳下海,油水一觸即燃,但實習藝人咬牙沒喊痛,遊到救生艇邊上抱住了他的小女友。
這種真摯的感情,瘋狂的可怕。
鈴蘭握著方向盤,看向還在燃燒的火光,腳踩油門離開。
她做錯了嗎?
沒有?
她做對了嗎?
也沒有。
人的生死不能用對或錯去區分。隻能說若是連當事人都不尊重生命,旁觀者又如何去尊重?
橡皮艇在海平麵上滑過,再次留下一串粗淺水花,水花混入海水,隨著水波搖曳,再次消失不見。
鈴蘭尋著計算過的方位找尋,行至半個小時,燃油消耗殆儘。
她任憑船停滯在海麵上,拿出滾燙的雞湯餛飩吃起,等補充完體力後,認命的拿起船槳繼續劃。
她從太陽當空劃到西沉,看周邊,依舊是千變一律的茫茫大海風景。
為了防止夜晚迷失方向,也為了有個更好的休息,鈴蘭在橡皮艇底下綁了塊石頭當船錨。
她把鯊魚肉存在空間,又吃起了滾燙的飯店熟食,然後躺在橡皮艇中休憩。
不知道過了多久,鈴蘭直覺風向變大,睜開眼看向前麵時,儲物卡恰時驚叫出聲,【我了個大艸,那是什麼呀!】
僅靠星光,並不能準確看清海風變大的原因,鈴蘭拿出探測燈查看,在看清那一刹汗毛直豎。
如果她是隻貓,現在應該已經炸毛了。
為什麼!為什麼又來了啊!
她知道海嘯不會隻來一次,可也用不著晚上來吧。當一天工作呢,還下班打個卡。
沒有半點準備,百米高的海嘯張牙舞爪的朝鈴蘭襲來。
身在橡皮小艇上的鈴蘭心驚膽戰。海波餘韻,蕩的橡皮艇也開始不穩。
她當即收起石頭船錨,將自己跟橡皮艇綁在一起。
儲物卡見鈴蘭玩‘自虐’,奇怪道,【宿主,你玩S·m呢?】
S你個M的頭啊。
她那是自保!綁住救生艇她就不會沉下去。
對了對了,忘帶氧氣筒和麵罩了。
準備完全後,海麵已經浪蕩開來。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那望而不及的海浪襲來,將橡皮艇像個玩具般玩轉在不斷升高的海浪內側。
鈴蘭沒感覺半點水,可又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就被海水包圍,就像是被上帝托舉著抬高,感覺非常酸爽。
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衝浪了。
嗯……
滑不過浪頭被迫被幾米厚浪頭砸了個踉蹌的鈴蘭收回剛才說的話。
那感覺……
頭有點痛。
如果沒氧氣罩,就一定護住頭部,下次她一定要麵朝橡皮艇綁,把腦袋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