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儘的夜色中, 檸檬黃的橡皮艇猶如湖麵扁舟,隨波逐流。
風將橡皮艇下的海水輕輕推起,落在耳邊嘩嘩作響。
鈴蘭躺在橡皮艇中, 無神看向天空。
星光閃爍的天空, 比她曾看過的最美星空還要美。
許是因為海平麵被拔高,人離星空近了一步的關係;又或許是沒了城市人工燈光的對比, 唯一星光顯得與眾不同的關係。
被海嘯推散了半天努力、重回在原點的鈴蘭幽幽一歎, 不管是什麼關係,反正都跟她沒有關係。
手表的指針再次停在八點四十五分上, 像個預兆般, 與早上的八點四十五分重疊。
八點四十五分, 又是八點四十五分。
鈴蘭不禁猜想:難道海嘯真把發飆當工作, 早晚都要來一次?
那明天她就得早早預防著, 定好鬨鐘, 防止手足無措。
鈴蘭輾轉在橡皮艇上卻怎麼都睡不著。她拿出一個蘋果削皮吃, 她能很嫻熟的將皮連成一條線, 也能將平凡無奇的蘋果做成一排排的小兔子。往日覺得浪費時間的舉動,此刻一項項做出沒有半點成就感。
她再次拿出手表查看, 發現時間才隻過去十分鐘而已。
才十分鐘啊, 還以為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處於危險境地之中或是處於無事可乾時, 總會覺得時間太過漫長。
漫長的時間歸在人的情感上, 產生一種難以抵消的孤寂情感, 這種孤寂感白天可以用劃行抵消, 但什麼都不能做的晚上, 就隻能慢慢瞎熬。
也不知道奉吉、敏敏怎麼樣了。
沒有儲物空間的他們,是不是還在海水中瞎撲騰?亦或是躺在不大的浮板上掙紮?他們吃了沒?睡了沒?找到陸地了沒?
在死亡小鎮時,雖說後期鈴蘭也一個人住在一幢樓中,可小夥伴們總會天天過來看她,她看看書、找找線索,時間很快能被打發。
但現在……
沒有規定的出副本時間,茫茫無際的大海隻會讓人感覺惶恐。漫無邊際、實則空寂的可怕海麵上隻有她一個人,不管她怎麼大聲喊,噢,不,大聲也許會引來海底怪物的探訪。她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連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儲物卡?
鈴蘭不知道能跟性格不完善、還總喜歡坑她的儲物卡聊什麼。
將皮核丟入海中,她開始清點存貨家當。清點了兩遍後,又開始熬夜計算劃行時間,悲哀的發現若是海嘯每天準時按照預定方位襲擊兩次,她根本無法前行到軍艦地點。
比起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在的軍艦,直奔喜馬拉雅山也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
橡皮艇真能堅持那麼久嗎?
第二天早上八點四十分,海嘯如期而至,鈴蘭按照昨日所預想的護住頭部,麵朝橡皮艇像八爪魚般緊靠。卻未料一頭鯊魚被海嘯卷上,張著大嘴,朝她咬來。
鈴蘭為了不被海水衝落,把自己綁的緊緊,哪裡想這次的緊緊,卻成了被送到鯊魚嘴中的肉。
危機時刻,割斷繩子已經來不及了。海嘯突然的卷下,衝刷在鯊魚和鈴蘭身上,換得了她的生機。
鈴蘭趕緊拿出小刀鬆掉綁在身上的身子,一手緊抓橡皮艇,一手提防外侵,將鯊魚砍成碎肉。
五分鐘後,海嘯過去。
飄在海麵上的血液和肉塊引來一條比鯊魚更大的食肉魚的窺敘。
它約莫五米,張大的尖牙都有鈴蘭的手臂長。
它大張著嘴,那嘴似乎能一口吞掉3-5人大的橡皮艇。
鈴蘭收起橡皮艇,抽出苗刀禦敵。
誰料大魚之後還有大魚,一條十多米長的食肉魚,張口吞掉了5米長大魚。
看著那半米長的眼睛,鈴蘭捏緊了苗刀。
在它攻擊來那刹,迎麵攻上。
海嘯真如她所想的那般每天早晚兩次打卡。
它不會一味的隻朝一個方向席卷,它大多是根據風向助威。
前幾天鈴蘭還可以順著海嘯方向離喜馬拉雅山近些,但後幾天又被迫離遠了許多。
這種感覺非常不妙,她有試過用風卡去改變,但隻有兩級的風卡太弱雞,根本改變不了皮毛。
她堅持不懈的劃了三天,隻離喜馬拉雅山近了十公裡。自知這樣下去怎麼都通不了關的鈴蘭,將目標打在了海底的魚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