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朗的出現, 像攝錄機般重現當時他殘殺小女孩的影像。
饒是鈴蘭已經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 乍聽到杜朗與她在同一個副本時, 依舊熄不了想要複仇的怒火。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像個局外人般冷靜,可現實表現跟文聘沒差。
戰火是杜朗先挑起來的, 就彆怪她在這個副本出手!
她詢問杜朗在哪個房間, 憤怒之情溢於言表。緊身衣小隊都知衝動壞大事, 見她這副樣子, 哪肯說行蹤啊。
芒種讓她彆衝動,橘也弱弱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鈴蘭就把上個副本的事情簡略一說,聽過後的眾人麵色複雜。
同上個副本表現的一樣, 杜朗明顯就是想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但與上個副本不同的是,他收斂了囂張, 從未將手伸到緊身衣隊身上,又或者是事情可以交由原住民辦, 他隻要安安心心躺贏就好。
而這個躺贏, 讓緊身衣大隊沒了對付的理由。對!他們跟女人是有仇怨, 但跟杜朗都沒怎麼說話,如何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去鬥?
他們想說什麼勸慰時, 鈴蘭被w拉走。
鈴蘭被拉的踉蹌,想掙脫卻無法,隻能亦步亦趨跟著往前走。
他們在船艙走廊中穿梭, 就好像是在一個死循環中不斷繞圈, 遲遲走不到頭。
W先停了下來, “聽你口中的杜朗,就是一隻奸詐狡黠的臭蟲,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暗自窺敘,所以剛才你表現的一切,他肯定已經知道。”
知道就知道,還會怕他不成?
“敵在暗,你在明,如何做到一擊必殺?”
麵對w拋出的問題,鈴蘭不以為意,不過就是兩個人,她大可用腐屍壓積,再慢慢對付。到時候拚的就是血厚了,其實就算鈴蘭的血薄也沒關係,她空間裡多的是武器,他們黑卡再多,也肯定沒她武器多。
W無視鈴蘭的自信,說著衝擊的話語,“能在副本最後惡心你的人,如果不是心計強大,就是無腦,你覺得他會是什麼?”
鈴蘭對杜朗,仇恨多餘了解。聽w提及,不免陷入沉思。
杜朗有心機,不然也不會在最開始掌控全局,他又非常無腦,在最後擊殺小女孩惹得鈴蘭等人惦記。
W繼續道,“我認為臭蟲肯定知道你的手段,並想用伏擊的方式來對付你。”
鈴蘭眉頭微皺,暗想這種可能性。
如果真同w所講的那樣,杜朗知道鈴蘭在上個副本的所有行蹤。
回想上個副本,他之所以不跟鈴蘭在明麵上剛,還用小女孩的事情去膈應他們,難道就是為了一解打不過的憋屈?
哈!算他們有自知之明,既然上個副本打不過,這個副本也休想……
w,“上個副本你有三個夥伴在,他就隻有一個保鏢,4vs2,對他而言處於弱勢。現在是1vs2,彆用那種表情看我,那些炮灰雖然嘴上說了能幫你能助你,但真實是否會助你還不一定。況且你也不清楚臭蟲住的地址,你不知道他在巢穴周邊設了多少伏擊,你更不知道他還有多少卡片,你說你怎麼做到一擊必殺?靠信仰嗎?”
鈴蘭沉默看他,從昨天就看出,這個人在不遺餘力的教授。
他說的沒錯,上個副本她有四個夥伴,奉吉和敏敏經曆過兩個副本戰鬥,肯定會不遺餘力幫她的。現在……隻有她孤身一人。
她看向w,“你的辦法是什麼?”
w鬆開鈴蘭,閒庭信步的走在擁擠的走廊中。
“這艘公主號郵輪長258米,寬48米,16層,噸位是167800噸,正常載客量為4180人。這麼多層,這麼多個房間,饒是我這個在上麵生活了三個月的閒人都隻見過一次杜朗,你在不清楚對方位置的情況下,一間間尋找,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鈴蘭眉頭緊皺,剛被怒火席卷,沒注意到這一層,現在想來,確實困難至極。
她無聲看向w,w轉身輕笑,“這個世界,隻有反常才會讓人害怕。”
反常?是什麼意思?
“隻是你舍得讓這艘巨型郵輪冒險嗎?一個人想要成功總是會舍棄一些東西,比如說,彆人的生命;比如說,腳下這艘巨輪。”
海嘯來臨後的第三個月,海平麵持續升高中,海麵遮擋住了太陽,造成白天不可逆性縮短,以往5、6點就能看到的旭日東升,現在8點才能看到,以往5、6點看到的夕陽下沉,現在3點就能看到。
世界在慢慢變化,但人想活下去的信念從未改變。
鈴蘭伏擊在餐廳窗邊,從窗口對出去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準整個甲板。
時間是8點35分。
鈴蘭端著□□,額間細汗沁出,她在等待一個時機。
8點40分,海嘯再次來襲。
郵輪上的人對海嘯並不畏懼,因為他們一直都知道海嘯對他們產生不了威脅,這是三個月中,182次海嘯來襲帶出的習慣。
海嘯每次來襲,都會帶動海水波動,即便是巨型郵輪也能感覺的到。
豪華船艙內,女人和她的四個手下正酣暢淋漓的鬥著地主。這船上的娛樂措施在沒電的情況下根本用不了幾項。省電節能的前提下,他們隻能玩撲克。看了眼時間,知道是海嘯海嘯來襲時間並不在意。她反而更在意手中的牌能不能贏,如果贏了那就是三連贏了。
哈哈,三連勝,90天內第一次打出的三連勝。
在手下打出飛機時,女人準備出王炸,結果牌還沒出,人就被先被浪吹倒了。
她被手下扶起,想罵的話還沒出口,手下搶先。
手下1,“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浪有點大?”
手下2,“嘿!肯定是w有了女人玩忽職守了,找個人去教訓教訓!”
手下3,“找誰?那女人可怕的很。”
手下4默默朝女人看去,被鈴蘭打敗的女人麵上好似有火在燒,惱怒道,“看什麼看,你們四個都給我出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手下們雖不情願,但還是挪開了尊臀,兩手下出門找w算賬,另外兩手下走到了窗邊查看。
一看不得了,兩手下驚顫道。
“老天!”
“這……w是不是死了啊!”
去窗邊的手下竟然像個女人一樣尖叫出聲,女人更是惱怒,想責罵時,看到百米高的浪頭砸了下來。
鋪天蓋地的巨大水花一股腦的澆在了打開的窗上,澆在了整座郵輪上,在海浪衝進臥室的同時,引的郵輪上下顛簸。
“w呢!”女人尖叫,在臥室的海水中撲騰。
以前從沒發生過這種事情,就算她調戲了w也沒有!
出去的兩手下去而複返,手中拿著一張紙驚慌失措道,“w跑了,說是郵輪燃料不夠,他們是在今天早上跑的!”
MMP!早不跑玩不跑,偏偏在她被臭女表子打了一頓龜縮起來的時候跑。
這明擺著是不給她麵子!
女人抓住一塊固定的木頭,拿出傳聲子卡劈頭蓋臉就罵,“杜朗!說好的監視,你怎麼連人跑了都不知道?”
傳聲母卡那頭的杜朗,乍被罵心頭陰鬱,他是在監視,可真沒看到有人逃跑。難道新來的鈴蘭有隱身卡,讓他們逃跑了?
杜朗不得不有這種懷疑,誰讓鈴蘭有的是黑卡!
他這會兒也被船搖的暈頭轉向,但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死鴨子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看到他們逃跑。”
女人都快被氣死,被巨浪搖的七葷八素的女人什麼都顧不得了,大罵道,“那人沒了怎麼算?這巨船又怎麼算?你之前說自己是怎麼怎麼厲害,現在呢?就連船燃料不夠了都不知道!”
杜朗驚訝,船燃料不夠了?
回想今天似乎沒聽到航海士的彙報,原來他們早就想著棄船逃亡啦!
女人等了三秒,沒等來杜朗的回應,怒氣衝衝道,“我要逃跑了,你悉聽尊便。”
說著她找出穿上的救生衣跳海。
目睹女人跳海的杜朗,自不會輕率的把命交給救生衣,他指揮保鏢收起所有監控設備,順著扶攔走向甲板。
在甲板中他早就存了一隻大型救生艇,就算是落入海中,也可過的逍遙。
隻是他沒注意到,一直槍管早已對準他的腦門。
咻。
嘭。
被襲擊的杜朗翻欄落海。
鈴蘭見敵人已除,收起□□準備離開,卻見隻剩下保鏢的甲板上,保鏢不見了,那本應該死掉的杜朗正陰鷲的看著她。
杜朗沒死?!
鈴蘭迅速擺穩射擊姿態再開一槍。
隻是這次,已經有所防備的杜朗沒那麼容易被擊殺。
他小跑的直衝鈴蘭而來,似乎並不畏懼槍械攻擊,在那一瞬,鈴蘭想起了曾經看到過的傀儡娃娃卡。(死亡小鎮提過,傀儡娃娃卡可以找最近的人當替死鬼)
不能射擊。若是射擊,彆人肯定會遭殃!可他快跑進了,他就要跑過來了。
咻。
嘭。
子彈從身後襲來,滑過鈴蘭耳際直衝杜朗,杜朗嘴角微挑,大喝一聲,“傀儡娃娃。”
嗚。
鈴蘭取代了杜朗的位置,替他挨了一槍,慶幸的是子彈隻打中小腿。
咻。
嘭。
暗處的子彈再次襲來,襲向杜朗。
杜朗再喝一聲,“傀儡娃娃。”
就近的鈴蘭,手又被打中。
速度之快,讓她來不及思考,疼痛中的鈴蘭有一瞬間了然,暗處那人是在消耗杜朗的傀儡娃娃卡,所打之位沒有傷及性命,所以隻要她血厚,就能充當肉盾。
不,也許她不一定要血厚。
她拋出一句腐屍擋了杜朗的位置,因為傀儡娃娃的就近選擇因素,腐屍代替了杜朗受的傷,而杜朗躺在了腐屍曾躺過的地方。向來自以為尊的杜朗立馬被膈應了。
幕後真凶不出現,杜朗隻能將目光投放在鈴蘭身上,他恨透了鈴蘭,可也悲哀的發現,就近格鬥居然還打不過一個受傷的娘們。
“要死一起死啊,我有爆破卡片。”
他被鈴蘭掐著,怒氣衝衝,鈴蘭不以為意,“要死一起死的主意挺好,我正好有一空間的爆破彈,一起死嗎?”
杜朗氣得雙眼發紅。
女人的賤命怎麼可能跟他的尊貴命去比。
杜朗舍不得出局,可越是舍不得出局,就越是被膈應。
鈴蘭看出他討厭腐屍的樣子,開心的在他旁邊堆滿腐屍。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連她都膈應的生化武器,此刻用起來格外開心。
“來吧,不管你有多少傀儡娃娃,都肯定沒有我的腐屍多。”
船還在劇烈搖晃。餐廳中的幾人卻不以為意。
海水滲入郵輪,引的船體下降,船上的幾人依舊不以為意。
他們甚至沒發現,五分鐘未過,船已停歇。海浪在最開始幾下衝進郵輪外,其餘都被擋在外麵。
之前的一次晃動,壓住了想逃的杜朗,被腐屍壓了個滿懷的杜朗憤怒直喊,“放了我,不然我會折磨死敏敏那個小賤人的,你不是很在乎那個小賤人嘛!巧了,我剛好知道她是誰!她不就是個……”
鈴蘭將槍管抵在了他腦門上,製止住他歇斯底裡的狗吠聲。
“真不是個男人。”
“放了我,不然我折磨死她!”
這話……信他就有鬼!
鈴蘭又拿出一把槍對準他的腦門。
“那你就做好被報複的準備吧。如果你敢動敏敏一根汗毛,就準備動他的下場:若你經商,我就花錢弄垮你公司;若你從政,我就花錢搞臭你名聲,你以為就隻有你有錢有權可以為所欲為?現在我也被你燃起了那麼丁點的興趣。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
嘭。
話還沒說完,雙發子彈,打穿了他的腦門。
即便是出局,也讓他感受子彈穿腦的疼痛。
w從暗處走出,收起半人高的□□,“你姓什麼呀,弄得我也挺想知道。”
不是說早就弄到了她的資料?原來是唬人的?
鈴蘭收起槍支,拿出繃帶綁緊受傷的手和腿,“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避免他先一步出局。如果他先自動出局,那我就隻能打空氣了。”
再說遊戲嘛,哪有人真爆姓名住址等著人人肉的?
認真就是輸了。
“‘你如果經商,我花錢弄垮你公司;你如果從政,我花錢搞臭你名聲,你以為就隻有你有錢有權可以為所欲為?’這些話是唬她的?”
鈴蘭無語,“當然,不然你以為什麼?古代戰鬥不都這樣嘛,先聲奪人,利用心理優勢做碾壓式打擊。”
w笑著從三樓跳下,平穩的走到鈴蘭身邊,“我有些明白你跟我匹配度高的原因了。”
鈴蘭:……
做戲做全套,她都以為w先走了,沒想到他還躲在餐廳暗處。說起匹配度高,鈴蘭真心沒覺得跟這家夥有半點默契。
要不是她悟性高見識廣,很大可能都被這損人給害死。
一言不合就開槍,能不能再豬一點?
w走到鈴蘭身邊蹲下,撕開鈴蘭亂七八糟綁的傷口,“傷口不是這麼處理的,你應該……”
他捏住小腿,手起刀落幾秒挖出子彈,然後迅速包紮,手上的傷口也是,不消幾秒就做完。
動作快準狠,在大腦還沒感受到半點疼痛,傷口已經被包紮完全。
鈴蘭認真打量w,無瑕的麵孔無論做什麼都是賞心悅目。
這妖言惑眾的麵孔,她快速將眼睛挪開。
心中憤憤,還是說出了口。“射擊前難道不應該提前告訴一聲隊友我嗎?我好快點拋出一具腐屍來擋。白挨了兩槍。”
w聳肩,狀若無辜,“這是屬於你的應變範疇,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鈴蘭:??
“喂!你後麵跟機關槍一樣的打,我就算是個正常人也會被你當篩子打死。”
w上上下下看了鈴蘭,“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喂!
話不能這麼講。
如果隊友是奉吉,絕對會跟她先商量好。然後再這樣那樣。
他呢?
事前什麼都不說,隻說他這次不會設屏障防海嘯。
然後?
然後就讓鈴蘭自由發揮了。
鈴蘭就讓他們先下小船避。幸好緊身衣隊有人有隱身卡,這才躲開了杜朗的追蹤。可誰能想到w竟然沒走,還躲在暗處。
其實光靠她一人,她也能對付杜朗的。
她有一空間的腐屍,肯定能膈應死杜朗。
w,“這次行動完成的並不完美,按照狙擊手段來看,在同一時間擊斃所有目標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鈴蘭,“喂,我就隻有一個人。”
事前不說,為何要事後說?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選擇機·關·槍掃射。在對方還沒回神前,將他擊斃。做人就該狠點,不留給彆人一線生機。”
他帶著鈴蘭重回狙擊位置,說了優劣點,又針對鈴蘭的槍·械進行點評。每一步都精準的計算到位。他經驗老道的選擇和作態引的鈴蘭歎為觀止。
“既然你早知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隊友之間不應該坦誠相待的?
結果w的回答是,“實踐才能讓人成長,你的每一次選擇都應該自己選,而不是套用彆人的固有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