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戰線崩壞(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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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都彭真的再次開始了對自己實體的保養,燭台切光忠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恐懼。假如他的頭腦還保持著清醒,就會意識到此時的自己有多麼可笑——他真的咬住了審神者塞到他嘴裡的眼罩,下意識地不敢再開口請求他停下。

但與此同時,他的內心其實並沒有馴服到在這種情況下還堅持忍耐。徹底喪失理智的太刀付喪神用胳膊支起身體,試圖向正在擦拭他本體的審神者爬過去,想要把自己的本體刀身搶過來藏起來。他不知道,就在不久前,他的同伴山姥切國廣也曾試著這樣做。

可惜,由於他對審神者的誤解,他注定比山姥切國廣悲慘得多。麵對想要搶奪本體的山姥切國廣,都彭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教了兩句。但在麵對他的時候,人類看了狼狽不堪的付喪神一眼,再掃視這間房間還算乾淨的地板……

都彭認為,他是一個大度的主人,可以貫徹原則,不在刀劍們第一次犯錯時進行懲罰。他能忍受山姥切國廣撲過來搶刀,但那不代表他也能忍受自己的刀劍穿著潮濕的衣服,像拖布一樣,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匍匐前進。

在燭台切光忠將大半身體探出自己的床鋪前,都彭將靈力一口氣提升到剛才暫停時的水平。接著,他稍稍加快了提高靈氣輸入量的速度。頭腦發昏,正在做垂死掙紮的付喪神一下軟倒,跌回自己的寢具,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如果要燭台切光忠來形容他此時的感受,他可以很直觀地描述出來。因為大量的靈力注入體內,已經讓他產生了幻覺——付喪神覺得,自己就像一支水銀溫度計,審神者將原本處於室溫中的他拿起來,直接將儲存著水銀的玻璃泡貼近了不斷升溫的熱源。

隻需要短短一瞬間,受熱膨脹的水銀就從最底端開始,順著毛細管攀升到最頂端,飛快地越過一個個刻度和溫標。然後——沒有任何標尺可以顯示出它還在不斷的提高溫度,但溫度計自己知道。

一百度、二百度、三百度,一直達到了它本應不該達到的沸點。水銀沸騰起來,溫度計炸裂了。太刀付喪神已經沒法再像剛才那樣求饒和呼救,他有了一種瀕死的錯覺。並不是痛苦,而是已經靈魂受到衝擊,脫離了身體。他在浩渺的宇宙中,目睹了一顆恒星的爆炸,耀眼的光吞噬了他。燭台切光忠瞬間失去了意識。

都彭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太刀付喪神的異狀。他確實打算懲罰燭台切光忠的,讓他能夠認識到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主人,從而在腦海深處留下對自己的敬畏。但他也隻打算小懲大誡,沒想真的把他怎麼樣。

於是,稱職的審神者馬上停下手中擦拭刀刃的動作,快速回到這個付喪神身邊。他俯下身,打量著眼前這個深色頭發的青年。他深得近乎於黑的頭發,被汗水打濕,一縷一縷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因為自己的掙紮,衣服變得皺巴巴的,僅有那幾個係好的扣子早就被崩開了。而且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已經完全濕透了。白色的襯衫緊貼在皮膚上,就像他從浴室裡抱出來的山姥切國廣,透出下麵煮熟蝦子一樣通紅的皮膚。

都彭連忙拉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蓋好,以免感冒——嗯,話說付喪神好像不會感冒?不過還是蓋著點好。審神者心想,他看起來真的很需要東西遮擋一下身體。而且,自己也不想看到這種滿是褶皺,亂成一團的襯衫。這會讓他忍不住想要立即結束這次實驗,把亂七八糟的燭台切光忠丟進水裡徹底清洗。

蓋好了被子後,審神者終於可以理智地看待太刀付喪神,而不會感到焦慮。他拉起燭台切光忠的手腕,搭在脈搏上,確定他的心跳雖然很快,但確實是在逐漸恢複正常,一點點變得平緩。

都彭一直將手搭在燭台切光忠的手腕上,安靜地等待他恢複意識。等付喪神的瞳孔重新聚焦,將視線落在他身上時,那雙金色的眼睛包含著淚水,裡麵已經充滿了恐懼。這種柔軟的眼神,終於喚醒了審神者真正的憐憫之心。

好吧,今天就到這裡,不切實際的計劃,沒有繼續執行下去的必要。都彭在心裡對自己說,至少,從今往後,相信燭台切光忠再也不會衣著清涼地湊到他身邊,越過人與人之間應該保持的社交距離,對他說些類似於職場xing騷擾的曖.昧台詞了。

他趁著太刀付喪神仍然神情恍惚之際,對著桌邊的紙筆伸出了手。他可愛的本子和心愛的鋼筆,馬上響應了他的召喚,輕盈地從桌麵飛進他的手心。都彭把本子攤在自己的膝蓋上,做好剛才的記錄。

第四階段,幾乎是太刀燭台切光忠的極限。如果經常對其進行保養,不知道是否能夠擴寬他的承受量呢?還有,這種保養耗費了大量的靈力(至少對普通審神者來說確實如此),那麼除了會讓刀劍們感到舒適,可以用作獎勵的手段,又是否對他們的能力成長有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