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和薛坤兩個中年人對過年都沒有太大熱情,甚至隱隱抵觸,四十歲這個年齡說老不老,說年輕也不年輕,多長一歲都嫌多餘。
這個年對徐喬來說卻很有儀式感,意味著某種與過去的告彆,迎接自己全新的生活。
去年這個時候,他最大的念想不過就是不當光棍兒——真的,能娶上老婆,有個自己的小窩曾經是他這樣一個大男人全部的生活指望。
現在想來,他都為自己感到臉紅羞愧,蘇清越這樣強悍,他怎麼能夠甘心平凡。
他要的是平等的,勢均力敵的愛,而不是要蘇清越總是用那種憐惜的,寵愛的,莫名帶著居高臨下的眼神,他又不是搖著尾巴邀寵的小狗兒,他要她仰慕他,崇拜他,以他為榮。
實際上蘇清越對徐喬已經溫柔到讓三界掉下巴殼子,人家蘇清越可是凰族的公主,萬年以來唯一可以化形真凰的絕世強者,你個小凡人還平等,還勢均力敵?呸,你還敢再放肆點兒嗎?
廚房裡,蘇清越剁餃子餡簡直一絕,手起刀落,隻見刀光不見刀影,徐喬轉了個身的功夫,成了。
徐喬:“仙女兒,你收著點兒。”
蘇清越:“已經很收著了。”
徐喬摸摸鼻尖,覺得剛結婚那會兒,蘇清越讓他跪搓衣板兒屬實手下留情了。
他的指甲修剪得太短,往外抽魚腥線的時候,怎麼也拽不出來,便叫蘇清越幫忙。
“清越,你幫我把這根白色的腥線抽出來。”
蘇清越看了一眼縮在魚肉裡的白筋,又看了一眼徐喬,抬手在徐喬眼前一晃,白光閃過,徐喬驚得差點兒沒叫出來,被蘇清越一把捂住了嘴巴。
徐喬眼都直了,什麼玩意兒?九陰白骨爪!
蘇清越的手指甲變戲法一樣“唰!”得長出來一大截,散發著玉白森冷的寒光,肉眼可見的鋒利!
蘇清越:“害怕?”
“沒害怕,就是有點兒好奇,看著還怪好看的,這骨雕玉琢的,跟藝術品一樣。”
徐喬能屈能伸,在“狼”和“奶”之間切換自如,幾乎不加思索就給出了最合適的答案。
其實他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截然相反。
臥槽!是個正常人就害怕好不,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報複性咬她手,這寒光閃閃的長指甲要一伸出來——徐喬感覺喉嚨發緊。
他又想到自己另一件人生大事,默默低頭掃了一眼腰下……
操!
娶了蘇清越,
生活可真特麼太刺激了!
有句話徐喬沒問,不想問!
彆看罵許仙的時候大義凜然,那是沒輪到自己身上,作為一個骨子裡其實很傳統的男人,跨物種的愛情對他來說刺激有點兒大,他拒絕想那麼多,自尋煩惱。
蘇清越眯起眼,“你過來。”
“乾嘛?”
“親一下。”
徐喬:……
臥槽,你怎麼不乾脆讓老子舔刀子。
寒光閃閃的,跟開了刃一樣。
瞄了一眼客廳,“清越,有人呢,不太好吧?”
蘇清越:“我屏蔽了。”
徐喬僵了。
蘇清越目光變冷,聲音涼涼的,“你介意?”
她眼中淡淡的失望刺痛了徐喬。
操!死就死,徐喬不是親,直接一低頭,含住了指尖,你給的,就算是利劍老子也吞了,讓你看看什麼是爺們兒!
媽的,這指甲太鋒利了,他敢打賭自己嘴巴大概要流血,不過他更賭蘇清越舍不得傷他。
他贏了!
幾乎在他張口的一瞬間,蘇清越眼中閃過震驚,鋒利的指甲瞬間收得無影無蹤。
她眉眼間帶出笑意,剛才的試探,徐喬表現很好,遠遠超出她的預期,這很好,徐喬必須要接受她的全部,當然她也會接受徐喬的全部。
“清越,幫我把土豆切成細絲,儘量細一些。”
“清越,香油瓶遞我一下。”
“……”
蘇清越像是得到滿足的小女孩兒,乖得很,讓乾嘛乾嘛,徐喬獎勵一樣又親了親她手背,“好乖。”
這話要換彆人說,蘇清越能叫對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徐喬說出來,她就覺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