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也許怎麼也想不明白, 是在哪一步開始出的錯。
他潛伏多年, 小心謹慎,為的就是這麼一天。但他們剛起兵, 還未出錦州,就已敗下陣來。
本應在河西的顧忠武如神祇般從天而降, 上過沙場的兵和他暗養著的兵自是不能相提並論。
兵如山倒,形同困獸。他細心挑選的陣地,居然成了他的囚牢。
看到蕭昱珩出現時, 勤王已沒有多大的反應, 仿若往日的笑談:“真不愧是我的好侄兒, 你是從何時開始知曉的。”
“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為。皇叔不也知道朕有那能力, 自認為藏得好, 但殊不知從數年前就露了馬腳?留你至今,也不過是等著連根拔除。”蕭昱珩走進,壓低聲音說道。
勤王恍然, 他一直以為的“勢”都不過是他刻意為之, 讓他有了錯覺。
“顧將軍不管不西北, 跑來這邊, 隻為護著這人的皇位。可對得起百姓的一聲愛民如子?”勤王又轉過頭對著顧宗武說道。
“無恥小人可還有臉提百姓?從一開始皇上就沒著你的道,我根本就沒有回西北。而你製造的那些禍亂,早已被擺平。”
“不可能。”勤王下意識反駁,西北那帶,他是策劃已久, 不會有錯。
“太醫院院首,身先士卒,領著一群大夫,半個月前就已進入小春城止住了瘟疫。黃河缺口處,百姓自發去堵住。你千算萬算,卻算漏了民心。”顧宗武聲音洪亮,擲地有聲,“至於你想著的那突厥援兵,可知那突厥公主成功複了位。你收到的那些情報,都是假的?”
勤王呆愣了許久,又笑起來,“好,好,這是我輸了。可你們真的以為全贏了嗎?顧將軍你的寶貝女兒,皇上你的寵妃,如今在何處,知道嗎?”
毒蛇般怨毒的眼神掃過他們臉上,卻發現沒有引起一絲變化,內心徹底是慌亂了,就聽蕭昱珩說道:“朕從來都不會派人去請貴妃,隻會親自去找她,懂了嗎?”
勤王一愣,餘光見到有一“女子”,被眾人攙扶著走了過來,從胸口的那兩團歪歪扭扭,一邊甚至掉到了肚子上。
“見過皇上,顧將軍。”聲音一時還未改過來,依舊是顧令筠的聲音。
“快帶去下。”顧宗武隻是瞥了一眼,就不再看。
“顧令筠”有些委屈,明明是“為國捐軀”,雖對有所貴妃不敬,但顧將軍怎麼能這樣對他!
“你可知朕為何要親自來這?”蕭昱珩詢問,勤王卻閉上了眼不答。
“當年獻計屠城,給皇兄看病的國師,此次黃河的決堤和小春城的瘟疫。為了奪位,你處心積慮,算計多年。因你而死的人,又有多少,不為皇兄,為了慘死的百姓,朕也要親自了絕你。”
然而他們誰也沒留意,被一同帶來的勤王妃不知何時掙脫了看管,奪過士兵的矛,衝向囚籠的方向,狠狠刺進勤王的身子。事發突然,都來不及阻止。
勤王嘴角流出血,緩緩回頭,見著來人,嘴巴張開,想要說些什麼,身子裡的矛又是往前一捅。最終他一句話也沒說不出,血不斷噴出,瞪大的眼睛裡寫滿了不甘。
勤王妃跌坐在地,癡癡笑了起來,“死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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