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縣城探病(1 / 2)

古代養家日常 曲流水 8796 字 5個月前

“還好, 長這麼大不錯了,能吃了。”坐在穆子期對麵的安景然低頭看了看, 不覺得有什麼,“顯而易見,到了年底當然會長得更大。”

穆子期夾起一片魚肉放入嘴裡,發現廚子的手藝保持在水準之上, 滑嫩, 魚腥味不重,頗為可口。這一下子,就立即勾起了他對這一餐的食欲, 就算是看著綠油油的空心菜,心裡也不覺得是吃草了。

“師兄, 我有個建議, 每天下午等學生們放學後, 我就讓鄭歡排好班,兩人或三人一組,輪流去割草喂魚,你覺得如何?”吃著吃著, 他猛然想到這個主意,突然覺得自己壞極了。

不過幫學校乾活?穆子期恍惚記得前世的自己經常要在勞動課上幫學校種果樹、拔草,連搬磚蓋宿舍樓的活都乾過了。

這麼一想, 很快就把那一丁點的內疚丟掉, 接著說道, “等到年底捉魚時, 咱們可以根據收獲的多少給他們一條或兩條魚,就算給蓮藕也沒關係,反正隻要咱們不虧本就行。師兄,你覺得這事能做嗎?”大湖的收支情況是單獨一本賬,就像那座梅山一樣,畢竟是鎮裡自己找的路子,不是公款。

當然,這是集體財產,上麵監察部的人偶爾也是會來查賬的,萬一他們自己偷偷拿了這份收入,照樣是失職和犯罪,會有懲罰。

“東村和西村不是各自挖有魚塘?”安景然不答反問。

“是有,不過我相信如果用魚或蓮藕做報酬,家長們肯定不會有什麼意見。”穆子期笑道。本縣的確多水澤,村裡找個低窪的地方挖成魚塘不難,聽說有些村民還想著開荒,自己再挖魚塘養魚呢。

“行,這事你在班子會上提出,讓大家通過就可以實行了。”安景然思考了一下,很快就同意了。

“我明白。”穆子期覺得和安景然關係好的好處是有的,比如每次他有什麼提議,就會先和對方商量,等商量妥當,再在班子會上提出,當安景然讚同時,一般情況下,彆人是不會反對的。

安景然是鎮長,職位在他們之上,隱約還有著身世背景,其他人隻要不傻,不作奸犯科,基本上都不會反對。

江副鎮長偶爾會妒忌一下自己,但在公開場合上,大家都是和和氣氣氣的,配合得很好,要不然梅山鎮也不會這麼快就進入發展的正軌,整體欣欣向榮。

吃過午飯,午休過後,穆子期看了看日程表,又到了他去學堂教授算學的時候。幸好,上完今天的課,農忙假就開始了,學生們回家幫忙,他就不用上課。

哎,什麼時候再來一位老師就好了,就算自己不討厭教書,能把小學的算學課本倒背如流,也希望日子能過得輕鬆一點,主要是他晚上回去還得自學自己的課程。

今年年初,他收到了夏國大學寄過來的大禮包,裡麵是大學二年級第二學期的課本,這讓他深刻地明白,就算自己提前走上了工作崗位,學生的主業還是不能丟,該學的還是得學,雖說不用參加期末考試,可每學期的實習彙報還是要的,而且要寫得言之有物。

心裡這般嘀咕著,當他站在講台上,看到一個個小蘿卜頭認真聽課的模樣,心又軟了。

算了,其實教書也挺不錯的。

日子就這麼不知不覺地滑過去,這一天,穆子期卻突然接到嚴日初的口信,說縣裡的醫療安置點又重新接收了一批傷兵,裡麵有人知道陳香的消息。

陳香的消息?穆子期的心一下子跳動起來。對於這位跟弟弟一樣的人,他是十分想念的。原先還很失望,到處托人找關係都得不到他的音訊,幸虧家裡來信,聽瑞珠說陳香曾經寄回一封信,信中沒有留下地址,隻是知道他本人性命無憂,要不然他會更加擔心。

謝過帶口信的人,穆子期幾乎想立即就出發去縣城,可想到自己身上的職責,到底還是按捺住了。

他耐心等了兩天,直到第一批鹹梅乾終於加工好,就跟安景然請示到縣城尋找銷路。

“去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沒關係,鹹梅乾保存的時間長著呢,就是等到明年再賣也行。”安景然不給他心理壓力,事實上,對於穆子期親力親為去找銷路,他是非常滿意的。

“我知道的。”穆子期點頭。緊接著,他就迫不及待地帶著自己的直屬收下許多才趕牛車到縣城了。

先讓許多才去打聽是否有人收購鹹梅乾,穆子期直接去找嚴日初。

“你怎麼現在才來?我以為你一接到口信就立馬趕過來,沒想到拖到現在。”嚴日初笑道,跟上級告假,就立即拉著他的手往醫療安置點走去,一邊還把情況說明白,“你知道的,隔壁省又在打仗了,咱們這裡離兩省交界很近,這一年來,發展得不錯,起碼治安、民生方麵都比較好,這不,軍部就陸陸續續地把傷員往這裡遷移。”

穆子期點點頭,他時不時來一次縣城,自然知道這些。能遷移到這裡都是除了輕傷和不能挪動的病號,他們來這裡是為了養病,一般情況下,養好病就會返回軍隊,已經有幾批了。

“前幾天又有一批傷兵,我有空就去打聽了下,發現有個叫袁仲興的,他老家就是咱們芙蓉鎮的,我一看他的村子,就知道你肯定認識他,再一問,原來他和陳香同一個團,兩人見過麵。”嚴日初語氣極為快速,“你放心,陳香沒事,還活著好好的。”

穆子期聽到最後一句,心神一鬆,臉上的笑容也不自覺地露出來。

“袁仲興的確是我們清溪村的,他在家排行第二,大家都叫他二郎。”穆子期得知陳香平安無事,心裡高興,就有興致來向嚴日初說一下袁家的情況。

“那個袁仲興可真夠可憐的,要是我有那樣的父母,我可受不了。”嚴日初聽完,撇撇嘴,“雖說咱們一直講究孝順,可父不慈的話,還有另外的做法,可不能被這樣不公平的父母拿捏得死死的,一個大男人……嘖嘖,要是我定會鬨得天翻地覆。”

他有點看不慣袁仲興這樣懦弱愚孝的行為,隻是想到對方上過戰場殺過敵,就不再往下說。

穆子期瞥了他一眼,搖搖頭。

嚴日初和袁仲興不同,自己的好友在他弟弟出生之前,可是嚴家的獨苗苗,四年獨寵的時間讓他養成了霸道的性子,撒嬌賣乖信手沾來,就算他弟弟之後出生,也沒能奪去家中長輩的寵愛。

嚴日初不缺愛,又受過足夠的教育,自然能輕易說出這種話。

“你為何搖頭?”嚴日初看他。

“袁仲興和咱們不同,他從小就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裡,一直接受父母的洗腦,想讓他反抗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不過誰都不是傻子,估摸著就是在逃難的過程中,他心有感觸,到了清溪村後,又增加見聞,這才鼓起勇氣反抗。”穆子期低聲解釋,腳步卻不慢,“現在看來,他走從軍這一步,估摸著是對了。”

他也不敢斷言,具體情況要等見到他本人才能知道。

嚴日初聞言,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在門口登記後,穆子期就見到了袁仲興。

舊識重逢,雙方都很激動,尤其是袁仲興,眼圈一下子紅了,隱隱有著濕意。

“大郎,我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這是做夢都沒想到的事!”袁仲興緊緊地握住穆子期的手,說了這兩句話,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下來了。

穆子期看到穿著病號服,麵色黝黑,左腿被綁著木板的袁仲興,受到氣氛的影響,眼睛也變得酸澀起來。

他快速地眨眨眼,眼睛仔細地打量著對方,重重地點頭:“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二郎,你的傷如何?”

他在懷裡摸出一條手帕,遞給對方。

袁仲興連忙擺手:“不用,不用這個。”說完就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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