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晴根本躲閃不及,被夜千辰緊緊箍在懷裡,差點沒喘過氣來,他胸前硬邦邦的鐵甲硌得她臉疼,想說話卻被擠得開不了口。
直到她實在喘不過來氣,在他懷裡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才漸漸鬆開了她些,但仍舊抱得緊得很,被圈在他懷中,還是動彈不得,不過是呼吸順暢了些。
“......”紀若晴小臉漲得通紅,劇烈咳了幾聲,仰著頭看向夜千辰,腦袋卻抵到了他的下頜處。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頭頂,這樣親密的近距離接觸讓紀若晴覺得很是不自在。
她挪了挪腦袋,卻被夜千辰按住在懷中,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啞啞的:“彆動,讓孤抱一會兒......”
“???”紀若晴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弄得跟生離死彆後又重新相見似的,感慨成這樣。
她隻好頭抵著夜千辰的下頜,弱弱的說道:“陛下,咱們身上衣裳都濕了,這樣抱著更易染風寒的......還是快些換衣裳吧......”
夜千辰這才撒開了手,目光炯炯的落在紀若晴的臉上,探詢著問道:“你的臉,到底如何能變換模樣的?”
“......”紀若晴微微偏了偏腦袋,目露疑惑的說道,“陛下,我的臉怎麼了?有什麼問題麼......?”
“紀若晴,事到如今便不必再裝了。”夜千辰沉聲說著,雖語氣聽起來有些不悅,卻與他以往大發雷霆的樣子是大相徑庭的。
紀若晴咬著唇,依舊裝著一臉茫然的樣子看著他。
夜千辰似冷笑似輕笑一聲,將手指抬起,不顧紀若晴的躲閃,直直落在她肩頭。
他沾了水之後微涼冰冷的指尖觸碰著滑膩如酥的香肩,輕輕按壓在肩頭一顆小小的黑痣上。
“這顆痣,孤曾在你侍寢的時候見到過......”夜千辰另一隻手撫上紀若晴的眉尾,目光繾綣又夾雜著滿腹的難過,“這兒原本有顆更美的,可是不見了......”
他的語氣極其難過。
是丟了獨屬於他的稀世珍寶般的難過。
紀若晴覺得眉尾和肩頭都因他的指尖而酥酥麻麻的,仿佛觸了電流般閃遍全身,這感覺讓她很是不舒爽。
她往後縮了縮,忍著肩頭的痛楚避開夜千辰的手,隻是神情戒備的看著他。
夜千辰的手再次滯在空中,眸光深邃的望進她的眼睛裡,了然道:“這會兒不再與我裝了?”
“......”紀若晴是懶得再裝了。
久處下去,他隻會找到越來越多的證據與痕跡,她再裝也是無益。
不如想想該如何快點逃離他的身邊。
或許,確定了她真是紀若晴之後,他就更加不願讓她走了......
“我......”紀若晴想問問他,但一股酸脹的感覺衝上鼻頭,她打了個噴嚏,“啊......嚏......”
夜千辰臉色微變,正色說道:“孤先給你敷藥,等你換了衣裳再說其他。”
紀若晴倔強的抿著唇,杏眸中微光點點:“我自己能敷藥。”
“......”見她如此堅持,又倔得很,夜千辰也不想再耽誤時間,隻好勉強的點了點頭,將藥罐和乾淨的衣裳放在一旁,起身離開,“孤也去換身衣裳,放心,他們不敢靠過來。”
“嗯。”紀若晴點點頭,忍著痛意將棕色藥罐裡的傷藥倒在手心裡,再一點點揉到受傷的肩膀處。
敷這跌打損傷的藥確實要些手法,這也是她始終堅持不讓夜千辰給她敷藥的緣由之一。
幸好她的醫術點沒有白刷,拿到這藥罐的時候腦海裡就自動浮現出了敷藥的手法,這才能事半功倍。
......
敷完藥,換了身乾淨整潔的衣裳後,紀若晴這才慢慢吞吞的從樹叢後頭走出來,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夜千辰早已換好了衣裳,一直就在樹叢外頭守著。
他沒有再穿龍虎軍的鎧甲,而是一身漆黑色的錦袍,上用淡金色絲線繡著錦繡花紋,負手而立,身姿頎長,光是背影都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
紀若晴走過去,腳下踩著的樹葉發出了些許的響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