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將軍頗不自在的領著士兵們跟紀若晴行了軍禮,才撓著頭說道:“連大人,求求您救救王上吧......”
這回來追紀若晴,是鄭將軍擅自主張,領著士兵們過來的。
他也不知這樣是對是錯,也不知紀若晴到底能不能救夜千辰,但他總覺得一定得要這樣做。
紀若晴瞥了瞥鄭將軍複雜的神色,杏眸盈著淡漠說道:“鄭將軍此話怎講?”
“連大人,王已經昏迷了一整日,到如今還沒醒。大夫們都看了個遍,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下官隻能拜托連大人您回去瞧瞧王上,連大人,您醫術高超,想必肯定能看出一二的。”鄭將軍的臉上也寫滿了焦急之色。
紀若晴與他打過這麼多天的交道,自然能看出來鄭將軍這神色不是裝出來的。
而且剛正不阿的直男鄭將軍,也不可能配合夜千辰演戲到這個地步,還演得如此之好,渾然天成......?
看來夜千辰是真的昏迷了......?
紀若晴腦中一時有些轉不動,她原以為夜千辰是裝暈的。
如今看來,他卻似乎是真的暈倒了......?
可明明他的脈象看不出任何,她的腦海裡也沒有任何藥方子啊......
紀若晴長歎了一口氣,百般無賴的說道:“鄭將軍,我出來之前已經替王把過脈了......他......他的脈象並無任何異常,我也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
鄭將軍愣了愣,一張飽經風霜的臉此時已經急得有些泛紅:“連大人,你出來之時王可有發燒?如今王高燒不退,下官唯恐王上性命堪憂啊......!懇請連大人再回去瞧瞧王上吧?!”
鄭將軍這也是沒辦法。
此地距離王都甚遠,紀若晴已經是他能尋到的大夫裡醫術最高的了,所以才會領著士兵們過來追她。
無論她與王上之間有什麼恩怨情仇,但是隻要有能救王上的一絲可能性,他就要拚儘全力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將她勸回去,
王上熬了這麼多日日夜夜,吃了那麼多苦,流了那麼多血淚,好不容易大勝,統一了天下,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倒下了,實在太過可惜......
紀若晴咬了咬唇,她出來的時候可沒見夜千辰發燒啊......
醫者父母心。
紀若晴自從有了醫術點,也多了些醫者的特質,如今想到夜千辰躺在軟榻上昏迷不醒高燒不退的樣子,再對比起自個兒遠走高飛的場景,竟是有些於心不忍。
紀若晴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那我便再同你走一趟吧......”
“好!”鄭將軍大喜過望,又問道,“連大人這趟可是要出去辦什麼事?下官可以遣人替您去辦!”
紀若晴愣了愣,隨即又擺手說道:“不必......我這事倒是不急......若鄭將軍得了空,可以幫我打聽打聽白氏的下落......”
鄭將軍怔忡片刻,立即點頭道:“連大人,放心,這事我一定放在心上。”
“那便是極好的。”紀若晴勾勾唇,和鄭將軍一路再無多話,快馬加鞭往軍營趕,隻用了一個時辰便回到了軍營之中。
夜千辰依舊還是躺在軍帳的軟榻上,臉色蒼白,雙眸緊閉,和紀若晴離開時沒什麼兩樣。
紀若晴沉著臉色給他把脈,依舊老樣子。
脈象什麼都看不出來,也沒有藥方子突然出現的腦海裡。
隻是額頭滾燙得嚇人。
或者說不隻是額頭,而是他身上的每一處都燙得嚇人。
就連紀若晴放在他手腕處替他把脈的手,也覺得指尖被灼了一下,燙得指腹有些火辣辣的。
紀若晴和大夫們都束手無策,除了吩咐人送些在涼水中浸透了的帕子來貼在他額頭上,也彆無他法。
當然,還有給他用冷帕子擦擦身子降降溫。
這樣的貼身細致活自然是由一直貼身伺候的紀若晴來做的。
隻不過這樣的事,似乎也沒起多大作用。
一整夜過去,夜千辰還是昏迷不醒,高燒不退。
紀若晴腦子裡沒方子,自然開不了藥。
倒是大夫們開了些退燒的方子,一一開了方子給夜千辰試用。
可惜全試了一遍,也不起任何作用。
一天......
兩天......
三天......
就這樣三天過去,夜千辰還是未醒,全身依舊滾燙如熾鐵,便是挨一下也灼得肌膚有些火辣辣的痛。
大夫們總在紀若晴耳邊唉聲歎氣著:“這樣燒著,王怎麼會受得了......”
“隻怕是已經燒壞了吧......”
“無論是誰都經不起這樣燒三天三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