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林悠裹著浴巾在浴室鏡前思索。
一方洗手台,左邊是換下的臟衣服,右邊是他給她準備的睡衣。
她該怎麼穿?
前幾次留宿,她都是穿著胸罩睡的。勒著睡一晚,其實挺不舒服,可如果不穿,就這麼鬆垮垮地套件T恤在身上,某些部位……還是蠻明顯的。
浴室本就悶熱,再想下去,林悠就快要窒息了。
三樓並非隻有這一間浴室。訾嶽庭在主臥的衛浴洗漱完出來,聽見這邊也沒了水聲,他猜她多半已經洗好了,便站在走廊上等著,浴室裡卻半天沒動靜。
最終隻有敲門。
林悠隨手抓起他的T恤穿上,揉散頭發,開門。
訾嶽庭手裡拿著一隻黑色的化妝包,站在門外問她,“用不用擦臉的護膚品?”
化妝包裡是旅行size的洗麵奶,爽膚水以及乳液,全套都有,還是個挺出名的法國牌子。
林悠問他,“你怎麼會有這些?”
“坐飛機時,航空公司給的護理包。”
他當時隨手放進了包裡,回來後在行李箱中翻到,便也沒扔。
這些東西,他自己用不到,大概女孩子能用到。
她平時護膚的流程很簡單,在家隻用洗麵奶和水乳,其實算不上是護膚。
大學四年,林悠是全靠洗顏專科和大寶過來的。因為不化妝,也不懂這些,夏天最多塗個防曬霜,晚上不必卸妝,自然沒那些複雜的流程。
林悠接過化妝包,有些許懷疑,“飛機上還送這些……”
“嗯。”
國際航班一般都有護理包附贈,品質取決於航空公司和艙位。這一袋好像是年初去溫哥華看小檀時留下的。十來個小時的航班,機上拖鞋眼罩牙刷一應俱全。
訾嶽庭見她頭發還在滴水,T恤上水漬斑駁,深深淺淺,又提醒了她一遍,“吹風機在鏡櫃裡。”
“我知道。”
“早點睡,明天我們出去吃早飯。”
林悠問:“吃什麼?”
訾嶽庭提議,“饊子豆花?”
那家豆花味道確實不錯。
林悠點頭,站在原地,手裡拽著T恤的下擺。
她知道自己若再不說點什麼,他下一句可能就要與她道晚安。
“……我不想一個人睡。”
訾嶽庭望見她眉眼低垂,衣服都快被她擰得不成形了,體態雖然彆扭,但話說起來一點兒不含糊。
他應,“那你等我一下。”
五分鐘後,訾嶽庭拿著枕頭進到客房。
林悠剛吹完頭發,規規矩矩坐在床的一側,等他。手機也是落單狀態。
她沒有睡前玩手機的壞毛病,平時不怎麼關心網上的事情,社交軟件裡除了工作群組,基本沒什麼要緊事。
訾嶽庭躺進來,下達溫柔指令。
“關燈。”
消失的五分鐘,他回房間用電腦處理了一些郵件。
如果她不說那句話,他其實打算趁著有靈感,去畫室畫一會兒畫,再回來陪她。
是真有太久沒戀愛,忘記女人是要哄著的了。
怕她匆匆忙忙,頭發隻潦草吹了一遍,訾嶽庭先確認過她的頭發乾透了,才放心將人攬進懷裡。
客房的空調就裝在床頭,她若濕著頭發吹一晚上,明天不頭疼就怪了。
抱起來,明顯感覺與之前不一樣。
胸前是軟熱綿柔,沒有海綿墊的阻隔……她沒穿胸罩。
剛才站在浴室外說話時,他隱約看見領口下的起伏。正當他在克製咽息間,林悠悄聲說,“我刷牙了。”
語氣混若和大人討糖的小孩。
他知道她刷牙了。因為兩人身上是一樣的薄荷味,一樣的沐浴**。
訾嶽庭故意問,“是嗎?我檢查一下。”
他低頭,林悠便自動迎上。
這一吻,與傍晚時已然不同。
她好像突然就開了竅,唇間尚有薄荷爽珠遺留的清香,細舌如潺潺溪流,涼爽而清甜。他嘗了又嘗,卻還是不夠酣暢。
少女的唇,有獨特的味道。
和她親吻,就像經曆了一場夏日的園遊會。
燃情中萌生一絲納悶,這麼短時間,她是從哪學來的?
答案是,電影。
訾嶽庭一直在把控步速,卻不得不直麵現實,這一吻,將他的心火燒了起來。
他沒找到合適的睡褲,隻能委屈她把T恤當睡裙穿,現下後悔莫及。
纏吻間,她的衣服被卷得亂七八糟,腿也勾纏在了一起。他原本是隔著衣料在抱她,不知何時起,指尖觸及的全是柔軟細滑的肌膚。
她沒有經驗可談,以至於情動時的身體語言反而更真實。
他握緊她的腰,再收力,怕她疼。
“女人隻要主動一點點,男人就會屈服。但也不能太倒貼,要適可而止,量力而為……”
這話是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