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路副總(2 / 2)

副導:“他的工資我怎麼會知道?”說著默算了一下剪輯師乾了幾年,說:“三五萬總有吧。”

梁平怕工資少人會跑,那就耽誤他的電影了,忍不住給公司pr發消息讓她發來公司的薪資表。pr不明白梁副總犯什麼病,但也找出表格給發過去了。

梁平一看,果然就是一萬八,這還是漲過的,去年沒漲之前是一萬三。

梁平覺得這不太合理,他自己是有陸北旌給的獎金和另外多給的各種補助,何況拍電影他是有簽約的。

他想去找陸北旌聊,但想一想,還是先給杜誠偉打了個電話。

杜誠偉一杆子給他支走,讓他去問路副總。

杜誠偉:“問大露去,我隻管合同,你們怎麼定的我怎麼知道。”

不等梁平給路副總打電話,路副總已經把電話打過來了。

路副總:“你吃錯藥了?”

做為最早一個跟著陸北旌,目前已經算是事實上的公司掌門人的路露,後進宮的寵妃梁平是因為有導演的才能才受寵,遇上路貴妃也是隻能跪下喊娘娘饒命的。

梁平:“路哥!哈哈,路哥早啊。”

路副總:“一大早的你不吃飯給pr和老杜打電話問工資乾什麼?嫌工資少了?”

梁平:“不是,就是我跟剪輯師聊工作,可能我催得太緊,聽說他工資才一萬八,就怕工作太累……就是,他消極怠工什麼的。”

路副總:“剪輯?跟你直接聯係的剪輯是剪輯組的組長吧?趙德偉?他工資是一萬八,可是他拿兩個平均獎,一個是公司全體管理層的平均獎,這個是兩個點,一個是他們部門內的平均獎,這個就是他們內部自己分,他是組長,一個人單拿兩個點。他是外地人,在北京買房,有房補,他結婚了,還有專給妻子和孩子準備的家庭補助,他媳婦剛生了二胎,未滿十八歲的孩子一個月兩千補助,他把他媽接來看孩子,贍養老人一個月也是兩千補助。他還有交通補助、醫療補助、飯補、通訊費,他是搞剪輯的,還有一個器材補助,你算算這是多少錢。”

梁平被這一串補助打得頭暈腦脹,講道理,他是北京本地人,沒結婚,自己住,趙德偉這一串補助他都沒有,所以聽都沒聽過。

梁平:“這麼多啊……”

路副總:“工資給的低,有助於我們公司的薪資結構健康,獎金和補助給的高,有利於鼓動員工們的工作熱情,而且扣起錢來也方便,勞動法隻管五險一金。懂了嗎?為民請命的梁導。”

梁平點頭哈腰:“懂了,懂了,唉呀大露你這麼忙我還給你添麻煩。”

路副總:“行了,你跟陸哥好好拍戲吧,彆給我找事就行了。”

梁平哈哈哈:“大露啊……”

路副總警覺:“你等等。你們想乾什麼。”

梁平覺得可以跟路露說了:“大露,你知道陸哥想挖人吧。”

路副總打開電腦,打開他調查過的柳思思的文檔,說:“知道。嘉世的柳思思,新人,十九歲,十五歲跟嘉世簽的約,她父母跟嘉世簽的委托培訓合同,簽完合同人就被嘉世送韓國培訓去了,她父母在國內跟嘉世鬨了兩年。”

梁平:“啊,這麼複雜?”

路副總:“……你們都準備挖人了,都沒搜一下她的消息?百度就有。”

梁平想說他就是想挖個人,最難的不是跟嘉世的合同嗎,合同都快解決了,怎麼父母又出問題了?

梁平:“柳家人很窮嗎?賭?有病?”

路副總:“你手邊有電腦自己上百度搜啊,這都是當年的社會新聞,也就是現在過去五六年了,柳思思又不紅才沒人提。”

梁平頭都大了,覺得挖一個人怎麼跟唐僧取經似的還九九八十一難。

打開百度,搜索“柳思思 嘉世”,新聞立刻就出來了,還是北京電視台的報道。

說實話,梁平身為一個北京人,從來不看北京衛視。

在央視的籠罩下,北京電視台明明是首都台,卻活得像個地市級電視台,還是沒錢的那種。

梁平找到了自己沒聽過這件事的理由。

柳思思的故事跟北京台的老娘舅差不多,充滿了現實主義的黑色幽默和翻轉。

一開始報道中是傷心父母痛斥演藝公司用霸王合同搶人家孩子,跟著社區采訪和街道辦事處和鄰居就出來打臉,證明這是一對多麼讓人惡心的男女。一男一女都不工作,也不結婚,同居生了四個孩子。孩子全鎖在家裡餓得隔著窗戶哭,父母去逛街打牌了。好心鄰居跟喂野貓野狗似的隔窗投喂孩子,給孩子送餅乾包子飲料。

警察來了無數回,社區來了無數回,但不養孩子也不能把父母抓起來,有父母的孩子也不能進福利院,竟是除了批評教育再也沒有彆的招了。

兩個混子都與各自的親戚們老死不相往來了,誰都不願意接手拖油瓶,還是四個!

於是市區內各個學校開始伸來援助之手,幫助這四個姐妹從小學讀到初中,完成基本義務教育。

柳思思是家中第一個孩子,長得格外出色,在這樣的父母身邊,難得沒有染上任何一種壞習慣,鄰居和老師都誇她學習認真、忠厚老實。

在她初中畢業後,這一對父母神奇的達成了共識,偶像文化,少女偶像這些新潮流衝擊了這對男女的神經,讓他們有誌一同的決定將這個最漂亮的大女兒送去做偶像,像香港台灣那些知名的女藝人一樣,早早的出來賺錢養家——這還真是這對父母在接受采訪時說的。

梁平看得嘖嘖稱奇。這對男女脫口而出謝霆鋒、張柏芝出道養家,所以他們也送女兒出道賺錢養家養父母養妹妹弟弟。

而且在2016年,在把柳思思簽給嘉世之後,這對男女還跑去登了個記,正式結婚成為夫妻,以便更好的以父母的身份壓榨女兒。

嘉世手握合同,這對男女身為父母,兩邊都進行了激烈的交鋒。

但最終並沒有真的對薄公堂。

這對男女在接受了幾家媒體的采訪,又在抖音微信上搞捐款,非常快的自揭畫皮,從此消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

梁平一目十行的掃過所有新聞報道,歎為觀止。

柳思思的原名並沒有在報道中露出。原因是這對父母根本沒有給柳思思起名,柳思思身份證用的是學校老師給起的名字,而“柳思思”則是進入嘉世後起的藝名。這對父母在采訪中提起她都是“大的那個”、“老大”,這不是出於親密,恐怕是真的不知道女兒的大名是什麼。

當然,這個家裡也沒有小名這種東西。

電視台做報道時當然還是暢導人性真善美,希望柳思思在長大以後能回到家中原諒父母並報道父母的恩情——去他**。

梁平看完報道,跟路副總說:“這種人渣不必怕他吧。”道理全在他們這邊,沒理由當年嘉世能打贏這場口水仗,他們打不贏。

路副總:“當年她是未成年。現在她不但成年了,還將要出演陸哥的電影,功成名就,那是一回事嗎。”

大眾總是對成功人士有更多的要求。人一旦成功了,就好像獲得了某種特導功能,必須肚大能容,要有韓信跨下之辱的雅量。

沒有就是小氣鬼。

梁平:“那也確實是麻煩了點。”

路副總:“嗯。”

梁平:“路總。”

路副總:“嗯?”

梁平:“陸哥說柳思思歸你帶。”

路副總:“……。”

梁平:“我這邊的戲趕完就把人送回北京了,那我不打擾您了,路哥再見!”

梁平掛掉電話,長出一口氣。

天大的麻煩都歸路哥了。

反正他隻是個導演,他隻管拍戲。戲拍好了,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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