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來錢快,想賺錢也可以把人留下的。
路露搖搖頭:“人都愛錢,但她愛錢也就在普通範圍內,沒有愛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陸北旌:“能支撐她跟我簽合同嗎?”
路露笑著說:“陸哥,你知道嗎?我覺得合同才是最大的問題。我試探過,她確實不喜歡嘉世的合同,但換一個公司繼續簽十幾年賣身契,她也不樂意。她根本就不願意簽任何一家公司的合同,因為現在所有公司能給她的,都是賣身契。”
陸北旌冷笑:“那她就再也不會接到工作了。”
然後他就愣了。
路露說:“對啊。她就是這個意思。當演員很好,紅也很好,賺錢多也很好,但要是需要簽賣身契,那她可以全都不要。本質就是這些東西對她沒有吸引力。”
陸北旌真是一股氣積在心口,卻無處可撒。
“她怎麼這麼天真!”陸北旌說。
路露手拿咖啡淡定微笑:“人家才十九。”
陸北旌氣得說不出話來。
路露:“你看,我就說要過段時間再告訴你,你非要現在知道。”
陸北旌一屁股坐下,頭都是脹的。
他不是沒遇到過不想進圈的人,但以前他也不需要在乎,那時他不缺合作對象啊。現在他一個人單打獨鬥,需要一個配角來配合自己來豐富情節豐富畫麵,男演員好找,合適的女演員太難找。
一個問題是緋聞。他很不喜歡在戲外炒作這個,也很討厭觀眾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戲外來,更因為緋聞一旦炒起來,就等於永遠洗不掉。
第二個問題則是成名的女演員很難永遠配合他。一個新人願意做配角,等她紅了以後就很難接受相同的條件了。
所以他才決定自己培養一個,用合同栓住人,讓她必須配合他,他預定三到五部電影,這意味著他至少十年不必考慮配角的事了。
十年後,他快四十了,那時留給他的本子更少,投資者估計也快跑得差不多了,那時他再想拍電影,估計連投資都要自己來了,他隻希望到時他還能保持現在的熱情,願意為了電影付出一切。
路露看他都快被打擊出問題了,終於,又說了一個好消息。
路露:“其實,要想說動她也不難。”
陸北旌惡狠狠的盯著他:“我就知道你有主意!你說!你是不是想讓我賣身給你!”
路露笑著說:“免了。隻要你下回彆跟這回似的突然給我派活,你知道這段時間我兩輛車換著開,每天加兩遍油,每天繞北京城跑半圈,路口的交警都認識我的車了。”他長出一口氣,扳著手指說:“我早上六點出門,晚上十二點才到家。我告訴你,陸哥,生產隊的驢都沒我這麼累!”
陸北旌深深的看著他,柔聲說:“對不起,大露,我知道,是我難為你了。”
路露瞬間心軟了,咬著牙說:“你就作吧,陸哥,早晚把我作跑了,我看你這一攤子事給扔給誰!”
陸北旌發覺路露心軟了,趕緊放軟身段,低聲說:“你要不管了,我就沒人管了,我能靠誰?我誰都靠不住。”
路露深深的歎了口氣,當年陸北旌就是用一句“來幫哥吧,沒人能幫我,隻有你能幫我”,他就跟頭昏了一樣一頭紮進來。到現在錢確實沒少賺,但房子買了都是給物業收費用的,錢全放在銀行連理財都懶得買,豪車奢侈品全都有,全都不是自己買的。
其實說起來,陸北旌對他也是真的不錯了。
路露完成了又一次自我攻略,說:“要不是思思確實是個好苗子,我這回絕不饒了你!”
陸北旌雙眼閃閃發亮!他聽出來了!
陸北旌:“她對演戲有興趣嗎?”
路露:“不是有興趣,而是鑽,特彆鑽。她那個手機,天天就放老師給她的教學視頻,每天要充兩次電,我給她拿了個平板,一個平板一個手機輪著看,這個看沒電了就去充電,換另一個看。”
陸北旌聽得入神。
路露:“她有一個助理是嘉世帶的,那個助理天天拿手機拍她拍戲,後來我聽說思思每天都會看她手機裡拍的內容。我給她兩個助理,那兩人現在也拿手機拍她,三個都是256G的大手機內存,每天都能拍滿,她回彆墅就看。”
“她沒有彆的愛好。玩手機遊戲也隻抽一輪,每天隻玩十五二十分鐘,然後就看視頻。晚上,助理都能聽到她在房間裡自己練習的聲音。”
路露歎氣:“這姑娘簡直像個學習瘋子,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她全用來學習。她要是能好好上學,清華北大不在話下我覺得。”
陸北旌:“她十五歲去韓國,十九歲回來,能獲得嘉世力推,實力可想而知。嘉世給她準備的出道路是選秀冠軍出道,她要是沒點本事,嘉世也不敢這麼安排。”
路露:“努力的都是彆人家的孩子。你說我當年要有這份鑽研功夫,我還給你做什麼助理啊,我早當科學家去了,搞不好神五上天都有我一份功勞。”
陸北旌:“彆吹牛了,當宇航員是你小學時的日記,數學考26分的人就彆做這個夢了。趕緊說怎麼幫我把人留下來。”
路露眨眼,“不是吧,陸哥,你不是這麼遲鈍吧。這多明顯啊,這姑娘不愛財,不愛名,但她跟你一樣是個戲瘋子。那還用說嗎?拿你下一部電影去說服她啊,隻要角色夠出彩,你還怕她不上鉤?”
他一拍大腿:“你就說,隻要她從嘉世跳過來,這部電影就是她的!”
陸北旌一怔,習慣金錢權利交易的頭一回不習慣這麼單純的交易。
陸北旌:“這就行了?”
路露:“聽我的,沒錯。跟思思談,談錢不如談理想。”
陸北旌沉思:“談理想嗎。”
柳思思的理想是好好演好戲,他的理想也是演好戲。
自從進入這個名利圈後,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跟人談理想,想一想還有點小羞澀。
他長大後最後一次跟人談理想還是在家裡跟父母說。
——爸,媽,我就想好好演戲,多演幾部好片,以後才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