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甘草剛躺在了床上, 那邊老神婆就在馬燕翠一臉詫異的目光中, 將小鼓放置在供桌上。
老神婆右手用拇指與食指拿起幾張沒有開過的錢紙, 左手拇指與中指相對,其餘三指向上翹起,成蘭花指與肩平齊。
她一邊嘴裡嘀嘀咕咕的念著一些聽不懂的詞彙, 一邊還拿著錢紙在蠟燭的火焰上打了兩轉,將錢紙點燃後,迅速移到裝有清水的碗裡, 用食指攪了幾下。
看清老神婆動作的馬燕翠,臉色有些難看的咽了咽口水,這東西不會是要給人喝的吧。
想著就將有些可憐的目光投向了地上被老神婆背對,還一無所知的戚城。
感受到馬燕翠的目光,戚城無聊的轉頭看了過去, 隻見自己家媳婦正神情古怪的看著自己, 眼神中還夾帶著一些可憐。
可憐?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戚城眯著眼睛盯著馬燕翠一會後,轉頭就疑惑的望向老神婆。
這房間裡現在就剩老神婆和自己媳婦了, 能讓媳婦可憐自己,就隻能是這老神婆做了什麼,讓她覺得自己可憐的事?到底是什麼事呢?戚城越想心裡越虛。
不管這戚城和馬燕翠如何的胡思亂想,老神婆依舊不慌不忙的繼續她的請仙儀式。
老神婆見燒黑得錢紙灰徹底融進清水中後, 雙手慢慢地將裝有水的碗端起, 念念叨叨的將碗抬起在頭頂上旋了兩圈。
再緩慢地用左手將水碗端在胸前, 右手拿起柳葉條, 轉身眼簾半閉地俯視著坐在前麵的戚城。
然後,隻見老神婆用柳葉條沾了沾水碗裡的錢紙水,甩在戚城的身上。
戚城見水珠向臉上襲來,剛要躲閃,老神婆一個眼刀子就扔過去,戚城不知道怎麼地,心裡頓時一虛,就乖乖地又縮回了去,老老實實的坐著。
剛一坐好,就聽見老神婆,緩慢地說道,“日落西山黑了天 ,龍離長海虎下高山 ,龍離長海能行雨 ,虎下高山把路攔 ,胡黃兩教高山下 ,下世清風離了高籠棺。”
馬燕翠和戚城皆是一愣,他們沒有想到老神婆還能來一段,他們能夠聽明白的話。
尤其是馬燕翠,她猜想著那碗渾濁的水,可能要給戚城喝的,結果沒有,那碗水簡就簡單單甩了兩滴在戚城的身上。
“有弟子你香傳 ,我午飯用過晚飯參 ,喝完水抽完煙 ,我素帶人馬一排香煙 ,我陪著五路賓朋坐在土崖山,有東主沒消閒 ”
老神婆邊說,邊快速上前一步,跨過戚城麵前的草埔團,盤腿坐在戚城的對麵。
“金香爐、銀香鞭,撇了海碗升香煙 ,紅梁細水敬奉仙!”說到這裡,老神婆猛地端起水碗,低頭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錢紙水。然後,抬頭對著戚城就搖著頭噴去。
噴完老神婆就將還裝有半碗錢紙水的水碗,放置在戚城和她之間,然後,再將柳葉條立於水碗的中間。
“請仙!”老神婆抬頭看向空中,大聲的叫道。
馬燕翠可憐地看了一頭全是錢紙水的戚城一眼後,就把目光放在了那在水碗裡沒有任何支撐就直立在水碗中央的柳葉條。
看來,這老神婆可能是有兩下子的。馬燕翠如此想到。
而戚城被噴了一頭的錢紙水後,先是一愣,然後感覺到自己從頭發上不斷往下流的錢紙水後,方才回過神來。
待回過神後,戚城想到自己臉上可能還有老神婆的口水時,心火立馬上泛,怒氣衝天,正準備從草埔團上跳起來,和老神婆理論理論的時候。
就見老神婆坐在草埔團上開始劇烈的顫抖,兩眼也開始翻白。
馬燕翠和戚城見狀不對,剛要上前查看的時候,就見老神婆的頭突然一下無力的下垂著。
馬燕翠和戚城心中不由一緊,這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戚城從草埔團上起來,半跪在草埔團上,看著麵前沒有動靜的老神婆後,神情恐慌的轉頭看著馬燕翠。
馬燕翠見老神婆這幅模樣,心裡也慌,站在距離老神婆不遠的地方正手足無措的搓著手心。
她見戚城將目光看向自己,也從驚慌失措反應過來,這個時候不應該這樣什麼都不做。
因此,馬燕翠一邊壯著膽子向老神婆小跑過去,一邊向戚城喊道,“還愣著乾啥呢!趕緊看看人有沒有事!”
戚城被馬燕翠怎麼一罵,也立馬反應過來,趕緊彎腰,伸手越過柳葉條搖晃老神婆,想查看老神婆是什麼情況的時候。
老神婆猛地又將頭抬了起來!
剛到老神婆身邊的馬燕翠被她這一個抬頭動作被嚇得,立馬向後退了幾步,心裡撲通撲通的亂跳著,這是詐屍了嗎?
而戚城則是被他眼前的一幕給嚇愣了,就僵硬的保持著下半身半跪坐在草埔團上,上半身想前傾斜,一手還向前伸著的姿勢。
戚城已經沒有任何的詞來形容眼前發生的一幕,腦海裡一片空白,眼睛裡全是麵前這個全身被紅色鬥篷遮蓋住,隻餘下半張漂亮小臉的神秘女人身影。
“城哥!你乾啥呢?”馬燕翠見戚城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就向著他疑惑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