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魯不花越想越是懊惱,竟然一不留神,捏碎了手裡的茶杯。碎片紮破了他的手掌,紅得刺目的血,順著手掌流向手臂。
他“嘶”了一聲,幾個仆役和護衛,頓時呼啦啦跪倒一大片,口中不住請罪:“請主子責罰!”
蕭魯不花皺了皺眉,儘量放緩了聲音道:“都起來吧,我沒事。”
隻是之前的煩惱並沒有因為他竭力壓製,而煙消雲散。聲音裡帶出來的冷意,還是讓人心頭一抖。
幾個下人雖然依言站了起來,依然有些戰戰兢兢。
蕭魯不花突然失去了等著金勇出來,當麵收取利息的興致,轉身到了馬廄,牽了自己的青驄馬,就出了院門。
臨走之前,對管事的囑咐了一句:“小心伺候著。”
管事的認真領命,蕭魯不花打馬飛馳而去。
他好不容易想到,把那些事情推到墨門子弟身上,總得做些布置才是。
直到天色徹底黑下來,金勇才雙腿酸軟地從房間裡出來。
兩名訓練有素的婢女,端著銅盆木桶,打了熱水,帶了細棉布、澡巾、澡豆、胭脂、梳篦等物,進門伺候。
好好的一床錦被,竟是糟蹋了。
……
金勇出門發現“賈十七郎”不見了,心頭讚歎兄長會做人,又對自己把兄長忘在了腦後,有幾分慚愧。
不過,兄長這份禮,真的是送到自己心坎上了。
就算夏玉嬌不願意又怎麼樣?她不到底還是落在自己手裡了?
再者說,隻要把夏玉嬌困在這裡,不讓她被夏家人找到,日子長了,就不愁她沒有軟化的一天。
若是再能讓她生下孩子……
到時候,就算夏家人找到了她,她也不會舍了孩子跟著夏家人走的。夏家人就算再怎麼惱,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自己這個女婿!
金勇誌滿意得地走了。
這地方既然是兄長的地盤,那這裡的人,自然也都是值得信任的。
這宅子,自己還真得常來了。
他現在得趕緊回家一趟,畢竟明個兒還得點卯。但隻要應付過了差事,自己就又可以到這邊過夜。
此時,他一方麵覺得,花枝縣離北關鎮不算遠,自己騎馬來回,不費什麼事兒;另一方麵,又覺得花枝縣離北關鎮不算近,不然自己就可以直接住下,不需要兩頭奔波……
一路上隻顧著歡喜,把鞭子甩得飛快,竟然連路上遇到了什麼人,都沒有看清。隻恍惚記得,似乎有一個浩浩蕩蕩的車馬隊伍,與自己相向而來,之後又擦肩而過。
金勇到了家,連點燈都不敢,悄沒生息地摸進了屋,結果剛一進屋,就被老母親一聲斷喝,勒令跪下。
老太太親自拿了鞭子對著他:
“勇兒,你跟娘說實話,那夏家的小娘子,是不是被你擄走了?”
金勇心頭急跳,臉色也變了,心裡卻知道,若是果真老實交代了,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自己這個老娘,自己就從來沒有看透過她……
他連忙膝行兩步,湊近了母親身前,抱住了老娘的腿告饒:
“娘,你老人家何出此言?兒子的為人,你老人家還不知道嗎?
兒子自打上回求親被拒,消沉了幾個月之後,可一直都是老老實實的,沒犯過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