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蘭思忖許久,終於拿定了主意,喊了一聲:“來人。”
頓時有兩個丫鬟現身出來,從外間推開裡間的門,踩著小碎步快步走到謝芳蘭麵前大約一尺遠的地方,屏氣凝神地站定,不疾不徐地回話:“奴婢在。”
謝芳蘭看了一眼兩個丫鬟,略微不滿道:“怎麼是你們兩個當值?惠兒呢?彩月呢?”
站在左邊一個膽子略大些的丫鬟答道:“惠兒姐姐去大廚房了,說要做兩道新鮮菜式孝敬給七小姐吃。彩月姐姐去太太屋裡答話了。”
右邊的丫鬟膽子明顯要小得多,見謝芳蘭沉下了臉,身子就有些微微地顫抖,不敢言聲。
謝芳蘭瞥了那膽小的丫鬟一眼,沒有當即發作,對著答話的丫鬟點了點頭:
“成,我知道了。你把那茶水換了,給我沏一壺熱熱的來。”
膽大些的丫鬟得令,執起茶壺,到茶水間去沏了熱茶。膽小的丫鬟諾諾地告退,謝芳蘭沒說什麼,打發她下去了。
片刻後,膽大些的丫鬟帶著沏好的茶回來了,還貼心地給這一壺熱茶,配上了一碟奶餑餑,一碟鬆子糖。
謝芳蘭點了點頭,仔細打量了這丫鬟片刻:
“你是新提拔上來的?三等上的?叫什麼名字來著?”
“奴婢彩雀,二月十五花朝節的時候,剛從莊子上調過來的。奴婢的名字是太太賜的。”
謝芳蘭再次點了點頭,毫不掩飾自己欣賞的目光。
她心中的那個計劃,需要至少兩個美人兒。可若是現去采買,一來招人眼目,二來靡費不小,三來還浪費時辰,未必得用。
反倒不如從自家的奴婢裡頭挑選得用的人手。
最好是家生子,一家子的身契都在自己手上捏著,不怕他們出什麼幺蛾子見異思遷之類的幺蛾子。
惠兒和彩月這兩個大丫鬟,一個是自己挑的,一個是母親賞賜的,都陪伴了她好幾年了。若是就這樣用出去,她有些舍不得。
這個彩雀,可以再觀察觀察。
若是果真忠心可用,倒是能抵了一個名額。
夏稻花全然不知,一直對她十分親切,令人好感頓生的縣太爺千金,七小姐謝芳蘭,並非真心誠意與她結交。
而是已經瞄準了她的產業,還製定了個專門針對她家人的陰謀。
賺錢的法子,誰能不眼饞呢?
若是背後有人罩著還則罷了,若是背後無人,隻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財富或者說賺錢的法子,就不是福氣,而是一種詛咒了。
夏稻花對此有理論上的認識,卻缺乏真實的經曆。
夏家人此時就是地道的平民百姓。
更何況還已經分了家,而且背井離鄉,離開了故土,來到了陌生的、藏龍臥虎的吉祥縣。
其實不但是謝家七小姐謝芳蘭惦記著夏家這點產業,就連本地的一些豪強,以及李敢的母族,也都在對這家店鋪所代表的那些財富,垂涎欲滴。
但,李敢是家中後輩的希望所在。
隻要李敢還在錦衣雲騎裡任職,沒有失去聖寵,李敢的吩咐,他們尚且不至於陽奉陰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