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稻花這邊應了下來,那邊就讓鏢行的人在京都采購了數千斤黑豆、黃豆、綠豆,芸豆,又讓他們買了些糜子、高粱、玉米、小米之類。
金額控製在五千兩之內,也就是王氏上回交過來的買大米的錢。
超市裡的糧食無窮無儘,又每隔二十四小時都會刷新一次,夏稻花之所以安排他們去買糧,主要也是為了這個幌子能夠更逼真。
三天後,鏢師和車隊帶著采購來的各種豆類和雜糧返回了吉祥縣,因為一直走的是官道,速度不慢,路上也還算太平。
夏稻花在貨棧看著他們卸貨,進進出出把糧食口袋搬進去,她仔仔細細查驗了一番。確定大部分糧食豆子都沒有什麼問題,愉快地給鏢師和車隊結了賬,打發了賞錢,又請他們繼續幫忙護衛著貨棧。
鏢師自然愉快地應下。
夏稻花說要仔細查驗一番,獨自在貨棧內待了許久才出來。
鏢師們後來差點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正想進門去察看,敲了幾下門,見她應聲出來了才放下了心。
夏稻花滿臉都是汗水。一身原本乾乾淨淨的衣服,也沾染了不少塵土,還都被汗水浸透了。
鏢師見了,忍不住有幾分委屈,張了張嘴:“夏娘子,我們福威鏢局的人,都是靠得住的。”
言下之意,你莫非真的一袋一袋去察看了?
就這麼信不過我們麼?
夏稻花聽出來了,急忙開口安撫:
“我知道你們靠譜,不然我們吉祥縣那麼多鏢局,我怎麼不選彆家,偏偏要選你們呢?
再說了,這糧食的質量,剛剛既已經當著你們的麵查驗過了,還有什麼必要再翻來翻去地折騰?
隻是我剛剛才發現,有一處堆放著糧食袋子的地麵,有些潮濕。似乎是在微微地滲水。
這糧食最怕受潮。
我心裡一著急,就親自動手,把那些糧食袋子換了個地方堆放。
因為要挪動的袋子比較多,我又一時沒想起來可以喊你們來幫忙,悶著頭搬了半天袋子,結果反倒把自己累出了一身臭汗來。”
夏稻花一邊說,一邊尷尬地笑著,配上她紅撲撲的臉頰和真誠的眼神,頓時顯得無比可憐。
自打過了六月六,吉祥縣一直在下雨。
吉祥縣附近最大的一條河桃花江,已經漲水漲到了百年不遇的位置,水麵足足比往年升了三四尺,一副隨時要漫過大堤的模樣。
再者說,這些個貨棧是碼頭卸貨用的,並非專門為了儲存糧食而修建的糧倉,地麵返潮,是很正常的事情。
鏢師們聽了夏稻花解釋的話,想到這些天的雨,再一想到自家院子裡屋子裡的泥土味,頓時都當了真。
領頭的鏢師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唉,你瞅瞅這事兒鬨得!
可彆這樣著急了,有什麼事,你喊一嗓子就是。
我們的主業雖然是鏢師,卻也不是那橫草不拈、豎草不拿的主兒。”
夏稻花笑著點頭:“我省得。下次有事一定記得喊你們幫忙。”
安撫完了鏢師,夏稻花便告辭了,親自去找縣令太太王氏,通知她新一批十萬石糧食,已經到貨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