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1 / 2)

殷子珮知道皇帝老兒沒多久可以活了,因而根本不怕他。她裝作一副不諳世事的少女樣子嬌(做)俏(作)道:“啊,原來草民小打小鬨試著釀出來的葡萄酒,竟然能夠比過月戎進獻的酒麼?還得了陛下的垂青?草民可真是太高興啦!之前第一次釀出這樣的酒,周圍根本沒人願意喝,說是怕這種法子釀出來的酒有毒,逼著楊督公喝了半壇,這都三個月了,見他還是活蹦亂跳,草民就放心啦!”

這話有三層意思,先順應陛下的心意將囂張無禮的月戎使臣的臉放在地上狠狠摩擦,隨即解釋自己為何沒有將葡萄酒進獻宮裡,最後還幫楊承安開脫了一下。

聽到這話,再看看對麵使臣鐵青的臉色,湯玘宬心裡舒坦了許多。他大手一揮,完成了殷子珮一夜暴富的夢想,還順帶賞賜了楊承安。

“以後朕想喝這葡萄酒,也無需舍近求遠派人去月戎國取了,隻不過要麻煩楊愛卿時常帶些最新鮮的酒送至宮中了。”

聽了這話,有的大臣暗暗在心裡不屑:到底是個低賤的閹人,隻會些媚上欺下的行徑!政績沒有,吃喝玩樂倒是樣樣精通,整日隻知道討好陛下,和官府豢養的那些伶人歌姬有何不同!

但也有人微微皺了下眉頭。按照宮例,這外邊的吃食可不能隨意進宮。就算是進宮,也有專門的宮人負責,又如何會輪得到他們督查院!

陛下如今可真是越發寵幸這個楊承安了,召見頻繁不說,竟然還讓他進到內宮裡去!雖說之前是個宦官,但楊承安如今身為一個外臣竟然還能進入內宮?滿朝文武又有哪個能隨意進到內宮裡去的?就算是皇後的親爹都不行!但因著楊承安的特殊身份,外加陛下默許了這件事情,違背宮例竟也無人提及,簡直是什麼好處都讓他一個人給占儘了!

待忙完公務、送走了月戎使臣,天色已經不早了,楊承安出了宮門見殷子珮還在外麵等他,吃了一驚:“不是說讓你雇輛馬車一個人先回去的麼?”

殷子珮攤了攤手:“我這可是背著我爹跟你進宮的,現在他想必已經知道了,直接回去怕是又免不了要被禁足。”

楊承安看了她一眼,隻說了兩個字:“走罷。”

殷子珮知道這是讓她跟著去“楊府”的意思。楊承安如今住的宅子買來也就不到一個月,在此之前荒廢了很久,需要裡裡外外全部翻修才能住人。這兩天應該才剛剛翻修結束,殷子珮也沒有去過。

楊承安麵上不顯,心裡卻有些緊張——他對住的地方一向沒什麼要求,能夠遮風擋雨就行了,因而對裝飾和打點院子這種事一竅不通。但這宅子雖說姓楊,殷小娘子也是楊府的女主人。她懶得親自來布置,他便隻能自己去四處打聽女人家都鐘情於何種式樣的雨榭樓台,隻是不知她會不會喜歡。

在楊承安的內心深處,一直有一個難以啟齒、不願承認的隱秘想法,那就是:殷小娘子喜歡他的宅子→殷小娘子願意在楊府多待→殷小娘子樂意陪伴他。

雖比不了那些世家大族,但楊承安這些年也斂了不少財,買的宅子是兩進兩出的,不大但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已是難得。隻不過宅子從外麵看上去尋常,正房屋裡卻被他裝飾得脂粉氣有些濃。

正房自然就是宅子男女主人的住處了。殷子珮踏入屋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層層疊疊淡黃色的紗幔,這紗幔從高處一直垂到地底,竟是將整個床都給遮住了。床腳邊放了一個看起來就很奢華的軟塌,另一側是一個尚未完全張開的屏風,隱約看到上麵雕刻繪畫著的是鴛鴦戲水。

屏風後麵擋著的是一個繁複華麗的梳妝台,占了整間屋子足足五分之一的麵積。殷子珮打眼一瞧,光是腮紅的盒子就放滿了台子上一個三層的小木架,少說也得有二十餘塊。

但這些都不如梳妝台上的梳妝鏡耀眼,鏡子以黃金為底,上麵鑲嵌了珍珠、瑪瑙、水晶等奇珍異寶,金光燦燦足以讓每一個擁有它的女人尖叫出聲——OMG!這也太土了叭!

屋內還置辦了一套桌椅,隻是桌子邊角與椅背上都被雕刻成了玉蘭花的樣式,那是一種即使是穩重原木色也遮掩不住的花裡胡哨。桌椅對麵還有兩個寓意著四季平安的大大大大花瓶,裡麵插著嬌豔欲滴的紅色月季。

殷子珮詭異地沉默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楊承安的審美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楊承安也覺得這有些過於浮誇了,但他打聽了一周,聽說除了那些出身書香門第、整日裡悲春傷秋且病殃殃的貴女們喜愛素雅,其餘女子皆愛這珠光寶氣與五彩斑斕。

尤其是那塊梳妝鏡,楊福泰有一個相好心心念念纏了他好久,楊福泰都沒舍得給買,想必這種東西是非常合女子心意的吧?最起碼賣鏡子的小娘子說這種梳妝鏡是每個婦人和少女都夢寐以求的寶物。

光是身處在這樣一間金光燦燦的屋裡,殷子珮整個人都被尷尬得不行,她勾了勾嘴角尬笑道:“哈、哈哈,好,挺好的,看樣承安你這些年沒少存錢。”

楊承安自覺被誇了,心裡如沐春風,麵上卻還是滿滿的不屑:“置辦這幾個物件兒又能花費多少。”正所謂雄性求偶第一招——要在不經意間彰顯自己的財力。

正房是楊承安下了大力氣裝飾的,其它房間卻沒有如此儘心儘力,因此看起來都順眼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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