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 115 章(1 / 2)

大鄴國長樂二十一年, 農曆五月初三。宜嫁娶、移徙、作灶、納采,忌祭祀、祈福、栽種、掘渠。吉方西南,吉時午時。

今日是安平長公主下嫁襄陽侯府的大喜日子。

半月前, 浩浩蕩蕩的送嫁隊伍從京城出發,一路將長公主護送至襄陽省。尚未等殷子珮歇下休整兩天, 就又到了大婚的日子, 天還沒亮她就被人喚醒並各種折騰。

幾次想發火,但一想到司馬昱的“絕美盛世容顏”, 殷子珮還是硬生生忍住了。為了抱得美人歸, 這點兒折騰算什麼,反正又不是經常結……好吧,她好像確實、一定以及肯定需要結那麼幾次婚= =

第一次大婚的司馬昱騎著高頭大馬走在迎親隊伍最前列,隻覺得一陣恍惚。

——長公主殿下真的願意下嫁給他嗎?他又真的有資格迎娶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嗎?

——司馬昱, 不要再糾結這些無用之事了, 就算沒有資格, 自己難道會眼睜睜看著她嫁與彆人嗎?任何阻礙他們廝守一生的人都不該存活於世。

襄陽侯府娶親, 這在襄陽省來說可是頭等的大事兒。前些時日分封製度被廢都沒有引起百姓們的關注, 反倒是迎親這件事惹得萬人空巷。

圍觀的隊伍裡,有一位年輕的少婦抱著她四歲的兒子。

小孩子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齡,他說話時的奶聲奶氣即便在嘈雜的人群中也格外有辨識度:“嬢嬢, 那個騎在大馬上的漂釀哥哥是新郎嗎?”

他的嬢嬢溫柔地答道:“不是哦, 新郎腿腳不便沒法出來,這是侯府的二公子, 替他兄長娶親的。”

男孩兒懵懵懂懂地問道:“那新娘子究竟是嫁給誰的呀?”

“自然是二公子的兄長, 侯府的世子呀!”

雖然相隔甚遠且人群嘈雜,但不知怎麼的,司馬昱還是無比清晰地聽到了這對母子的對話。

那一刻, 他臉上的表情頓時陰沉如水。

所以在眾人心中,司馬炎才是真正的駙馬,是嗎?那長公主殿下又是如何想的呢?

如果今晚她要在司馬炎的房裡留宿,自己又該用什麼身份留住她呢?

如果能把她鎖起來就好了,隻有他們二人,長長久久地在一起,直到白頭偕老。

隊伍一路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公主府。

之前皇帝大手一揮,除了京城,在襄陽省建了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公主府,並告訴女兒如果在襄陽省住不慣就去公主府,實在不行直接回京也可以。

接到新娘子之後,司馬昱不顧旁人的阻攔掀開喜轎的布簾,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個肉夾饃和一竹筒清泉水,“殿下不必理會那些規矩,餓了就吃些東西,困了就睡,就算讓眾賓客等殿下也是使得的。”

殷子珮掀起蓋頭的一個小角,看到司馬昱手中拿的……肉夾饃,莫名想笑。就,還挺可愛的。

她本就不是守規矩的人,在左右兩個嬤嬤的驚呼中一把扯掉蓋頭,接過吃食,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吧唧”一口親在司馬昱的臉上,“謝謝你呀,我的駙馬爺。我的駙馬也不用理會那些規矩,腿不舒服的話就坐軟轎,不需要硬撐著。”

現場所有人都傻掉了。

——這、長公主嫁的不是侯府世子嗎?如今這是……公然給駙馬爺戴綠帽子?

司馬昱並不理會那些驚愕的目光,並且最後堅持騎著高頭大馬回府,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司馬昱迎娶的長公主!

回侯府的路上,司馬昱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她剛剛稱呼他為什麼?駙馬爺?她心裡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還是說,在她心目中自己有兩個駙馬爺。

無妨,有兩個駙馬爺也沒有關係,因為這世上馬上就會隻剩下一個駙馬爺了。

隨行的梅林沉默了一路,最終還是沒忍住小聲提醒道:“駙馬爺,臉上的口脂擦一下。”

司馬昱一愣,然後心情頗好地回了她兩個字:“無妨。”

然後他就“戴”著那塊正紅色的口脂完成了所有大婚流程。

司馬空倒是麵色如常,王彩琴看到這塊痕跡的時候差點兒沒把木椅的扶手給捏爛——這對奸夫淫*婦!竟敢明目張膽羞辱她的炎兒!

司馬空側頭警告地看了王彩琴一眼,她瑟縮了一下,這才沒有當眾擺臉色。

大婚就在無比詭異的氣氛中完成了。

尤其是在進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環節的時候,拜天地和夫妻對拜都順順利利地完成了,唯有“二拜高堂”時,兩人在那裡站著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眾人皆在竊竊私語,長公主身份貴重不拜他人尚可理解,這侯府的小公子……還婦唱夫隨不成?

這下就連襄陽侯的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該走的流程一經結束,就趕快讓那個逆子滾回屋,直接跳過“灌醉新郎”“鬨洞房”等環節。

殷子珮也有些訝異,司馬昱這也回來得太早了,天都沒黑呢,難道他倆要酣暢淋漓乾個一下午外加一晚上?

她倒是沒事兒,就怕司馬昱那個小身板撐不住哇。

殷子珮試探性地問道:“一起下盤圍棋?”

司馬昱的眼神一暗——果然,她寧願做其他事情來消磨光陰,也不願與他稍稍親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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