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珮覺得自己要完。
瞧司馬昱的反應,他應當是真的想要個孩子,隻是之前一直沒敢提。
如今他從彆人那裡得到“長公主想要個孩子”這種消息,自是欣喜若狂,已經開始想著要如何幫她調理身子了。
如果她現在告訴司馬昱,自己壓根兒不想要孩子……
這豈不是分鐘就要黑化的節奏,畫麵太美她不敢想象。
殷子珮硬著頭皮道:“就是……我們尚且年輕?應該把更多的時間用來了解彼此,而不是被孩子占據了絕大多數時間與精力?”
司馬昱看了她好幾秒種,然後露出一個溫情滿滿的笑容:“好,夫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她又將他當成傻子來騙。她既然不想要孩子,那又為何要跑去問孟夫子?
好,實在好的很。想來她不是不想要孩子,隻是不願要他的孩子罷了。
殷子珮有心多解釋幾句,但不知為何一陣倦意襲來——她又困了。
但也不至於下一刻就要睡著,她強撐著眼皮道:“你不要多想,不是你的原因,單純是我自己不想要孩子罷了,無論是誰的孩子我都不想要。”
司馬昱依舊是那副百依百順的模樣,他摸了下殷子珮的頭,輕聲道:“是不是又困了?想睡就睡吧,我陪著夫人。”
雖然天色還隻是黃昏,街上嬉鬨的孩童尚有好些未曾歸家,這對年輕的小夫婦卻已然相互依偎著躺在床上。府外是炊煙嫋嫋的煙火人間,府內則是溫情滿滿、你儂我儂的二人世界。
殷子珮睡著前最後嘟囔了一句:“你彆多想,也不要不開心哦。”因為困倦,聲音變得小小的,如同小奶貓一般。
司馬昱凝視著她姣好的麵容,半晌突然低聲道:“好,我不會不開心的。”
馬上,你就能夠生活在我的羽翼下,再也離不開我了。等到了那個時候,我自然不會不開心。
殷子珮睡得很沉,司馬昱慢慢將她的褻衣褪下,待看到裡麵的肚兜時,他莫名輕笑了一聲,骨節分明的手指攀附上去輕柔地摩挲著。
她其實不知道,這件肚兜上的花紋是他繡的。
這種貼身衣物,他又怎麼可能讓她穿著彆人做出來的成品呢?自然是要自己一針一線,精心縫製。
反正她對自己的衣物向來不怎麼在意,大多是由下人準備,他很容易就能夠將自己繡的肚兜換在其中。而且她將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務全部一股腦拋給他,如今這府裡可以說是皆由司馬昱做主。就算他明目張膽地換了她所有的貼身衣物,眾人也隻會覺得是長公主吩咐的。
司馬昱有些癡迷地吻在了那處交頸鴛鴦紋繡上,手指也情難自禁地與她十指交纏。
如今她這般乖巧的樣子實在惹人憐愛——就這樣嬌嬌軟軟地窩在他的懷裡,她的發髻是他給梳的、衣物上的紋繡由他一手完成、身上蓋著的被子也是他挑選的……這種感覺令司馬昱無比迷戀也無比上癮,夫人的一舉一動、生活裡的一草一木都應該有他的痕跡。
殷子珮不知夢到了什麼,即便是在睡夢中,也忍不住成了一汪春水。
司馬昱的眼神逐漸變得幽深,猶豫半晌,最終還是選擇攪亂這汪春水。
結束後,司馬昱平複了許久。他糾結再三,最終還是選擇將那些已經撒入沃土的種子們給一一摳挖了出來。
若是真的開花結果,她會不高興的。
殷子珮直接從黃昏睡到了第二日黎明,醒來時隻覺得渾身酥軟——不是酸痛無力的那種酥軟,而是神清氣爽的那種酥軟。
嘖,果然是當聖人太久了,做個夢都感到很快樂——昨天晚上自己在睡夢中和司馬昱進行了各種深入交流,實在是餘音繞梁、回味無窮。
殷子珮打量著一旁病美人的睡顏,心中頓時憐惜不已——她的寶貝昱昱是多麼的乖順和柔弱啊!
瞧那纖細的腰身、白皙的膚色、烏黑的長發,都如此絕色了卻還溫柔持家,將她貼身侍女能做的事情都給做了。
殷子珮尋思著自己是不是應該“辭退”一個侍女,把省下來的銀兩用來多給司馬昱買點兒肉吃。
越想越覺得自己就是人生贏家本家,殷子珮心裡甜滋滋的,一口親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
動作有些大,感受到皮膚與被褥的摩擦之後,殷子珮才發現自己現在……光溜溜的?
不僅自己光溜溜的,對麵那人同樣也是。
但她也僅是愣了一瞬,心大無比的長公主殿下隻以為是她的貼心小嬌夫想讓她睡得更舒服些,才幫她褪去那些礙事的衣物,絲毫沒察覺到有任何異常。
她也實在是被人服侍慣了,尤其司馬昱如今的作用堪比貼身大丫鬟,幫忙穿脫個衣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司馬昱睡眠一向很淺,殷子珮一動他便醒了。但他卻依舊緊閉雙眼、靜觀其變,心想瞧一瞧夫人會是個什麼反應。
——然後,殷子珮那廝就泰然自若、無比自然地穿衣下榻了?夫人之心大實在讓他哭笑不得。
出府之前,她還特意湊過來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小聲道:“我先出府啦,義學堂那邊還有事情等著我去處理,你再多睡會兒。”
司馬昱:想歎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