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真的不是x文女主(十五)(2 / 2)

此刻,她的內心無比平靜,隻因為她的答案,和那時彆無二致。

有趙梅這樣的親戚……

真是她的恥-辱。

……

“小荷,小荷,哎這孩子是裝做聽不見,隻是真的發呆啊?”

趙荷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再被眾人將意識喚回客廳的時候,就見到趙梅的母親頗有些不耐煩地看著自己。

她抿了抿唇,目光中滿是木然,視線看過自己那個常常將‘血濃於水’掛在嘴邊的父親趙鑫,又掃過那個不僅要工作,還要在家包圓所有家務,性格懦弱的母親施桂芬。

趙荷動了動嘴皮子,輕聲問道:“你們,討論出什麼來了?”

趙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但他畢竟是目前在場的人當中身份最合適的那個,不自覺地用了商量的語氣說道:

“小荷,爸爸知道,你也很不好做,畢竟上次見麵的時候,我們也見過薛家的那個薛苓,確實是個脾氣很古怪的女孩子,但是——”

“你要我幫趙梅。”趙荷打斷了父親的話。

趙鑫點了點頭:“畢竟她是你的堂妹啊,我也不用你做什麼,你就去問問繼鳴,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能不能把那個律師函撤掉?”

趙荷臉上的神情已經趨於麻木,她頭一次覺得,薛繼鳴的家世那麼好,竟然那麼可憐。

就因為人家比趙梅家裡有錢,所以活該被這些弱勢的人碰瓷嘛?

“爸,你從小就告訴我,賺錢不看多少,隻要是自己努力得來的錢,都值得驕傲——可是,你今天讓我幫趙梅去求情,你知道薛家人會怎麼看我嗎?”

“她拿走了苓姐的心血作品,不管人家家裡有錢還是沒錢,告她是正常操作,你們一不提道歉,而不提刪文,三不提賠償,就想讓我去跟苓姐求情,爸,你能開得了這個口嗎?”

不知道為什麼,趙荷想,其實她的爸爸待她很好了,從小注重她的學校質量,注意培養她,在她叛逆的那幾年開導她。

其實趙鑫是個很普通的,又十分儘責的父親。

但是那一瞬間,她竟然會覺得自己很難堪。

進退兩難的處境,她還是頭一回遇見,方能知道薛繼鳴當初那輕而易舉的一句話裡麵,包含了多麼殘忍的真相。

趙荷這話說出來之後,果不其然又引起了趙梅和趙梅母親的回敬。

客廳裡一時間又是吵吵鬨鬨,趙荷覺得累,聽不下去這些歪理,為了自己岌岌可危的三觀,她找了個借口回了房間。

……

“是誰在敲打我窗~”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趙荷捂在被子裡,與客廳裡趙梅一家“義憤填膺”的爭吵聲隔開很遠,以至於鈴聲近距離響起的時候,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是自己最近剛改的手機鈴聲。

趙荷拿起手機,看到上麵跳動的‘薛帥帥’三個字,唇邊冒出一縷疲憊的弧度。

她想。

薛繼鳴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他每次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都高高興興的,好像吃了糖一樣,如果他知道,自己這會兒居然被家裡人逼著,讓他去找薛苓,要求薛苓這個受害者閉口不言,他會怎麼樣?

換位思考了一下,趙荷覺得自己如果是薛繼鳴,可能這段感情就得崩了。

她不敢接那個電話,卻也舍不得掛斷。

趙荷看著屏幕上的‘薛帥帥’三個字,忽然覺得眼中滿是濕潤。

一種莫名其妙的內疚感充斥著她。

她又有些委屈,想要跟薛繼鳴傾訴,又因為這委屈的源頭跟薛家有關,她不敢跟對方說。

趙荷就那麼看著屏幕暗淡了下去。

直到——

手機扯著嗓子唱著歌,鍥而不舍地給她唱著歌,好像在哄她一樣,讓她最終敵不過那好嗓子的誘惑,竟然一時間按下了‘接聽’鍵。

“小荷?”

那個溫潤的聲音在對麵疑惑響起的時候。

‘啪嗒’、‘啪嗒’的聲音讓趙荷聽的清清楚楚。

她的被子上落下了幾團濕漉漉的痕跡。

“小荷?喂?我的寶貝哪裡去了?”

薛繼鳴含笑的聲音清晰地抵達了她的耳邊,就像是往日湊到她耳邊低語時那般讓她心動。

可不知怎麼的,卻讓趙荷心中的委屈突然爆-發了出來,她忍不住在電話這邊落下淚來,卻又擔心對方聽不見回應掛掉電話,隻能回道:

“我、我在。”

“我在的。”

薛繼鳴聽見她話語裡濃濃的鼻音,有些驚詫地問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趙荷沒說話,隻是哭聲有些大了。

這下薛繼鳴徹底的慌神了,他剛從自己的姐姐那裡得了莫名其妙的囑咐,結果這會兒卻隻能聽見小女友哭的一塌糊塗的聲音,著實讓他慌神。

經驗不足,怎麼哄?

薛繼鳴忍不住往旁邊老神在在給自己剝橘子吃的花白禾投去求助眼神。

花白禾剛咬了一片酸的不得了的,眯了眯眼睛享受了半天,察覺到他的目光,淡定地開口道:

“你把事情直說了,就能哄好她,我估計是她那個堂妹又整了什麼幺蛾子為難她吧——哎,我可憐的弟妹。”

她做出幾分唏噓趙荷的模樣。

就在花白禾開口的時候,趙荷也從話筒裡捕捉到了隻言片語。

直說?

什麼直說?

難道薛苓是想讓繼鳴跟自己說這個抄-襲的事情嗎?

想到這裡,趙荷抽噎著深呼吸了幾口氣,立刻搶先開口道:“沒事的,繼鳴,我、我知道了,雖然我爸爸讓我跟你求情,讓苓姐不要計較,但是!但是——”

“我知道什麼事情是對的,什麼是錯的,我絕對不會幫趙梅說一句話,你放心吧。”

薛繼鳴陡然聽了這麼一番保證,不由詫異地又看了看自己旁邊的姐姐。

原因無他——

趙荷的這個反應,全在花白禾剛跟他說的預料範圍內!

他姐到底什麼時候自學了心理學?

真恐怖。

薛繼鳴感慨的心思隻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很快就將注意力挪回到自己對象身上:“彆、彆哭了,我確實要說這個事情,但你不用這樣為難。”

“姐姐她知道是你堂妹做的,但是她剛跟我說了,看在我們兩家的交情上,隻要你堂妹刪掉文章,封殺筆名,在網上發布一封承認抄-襲的道歉,就夠了。”

趙荷聽到這個話,握著電話,有些呆愣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她知道……

以趙梅的性格,隻要不讓她吐出自己已經得到的錢,其他的什麼封-殺筆名,什麼刪掉文章,道歉,都是不痛不癢的事情。

何況這還不用走法律程序,意味著誰也不會知道抄襲者的身份。

但她想通歸想通,卻知道薛苓這是在讓步……

就因為,她是薛家未來的兒媳婦嗎?

趙荷知道對方在為自己的尷尬境地解圍,不由對薛家人的好感度更上升了一層樓,然後——

她‘哇’地一聲大哭出來!

之前憋了許久的委屈,如今一朝爆-發,不知是在為自己不平,隻是也包括了花白禾的那一份。

明明是一個大神被新人碰瓷,她竟然還不追究……

趙荷越想越覺得薛苓是個大好人,對比下來,自己家簡直太過分了。

嗚嗚嗚!

她在這邊哭的酣暢淋漓,就是可憐了手忙腳亂的薛繼鳴,他聽著手機那邊的號啕大哭,從沒想過自己的小女友竟然還有這種哭泣的能量。

但比這種驚訝更多的,是哭聲裡麵透出來的委屈,像是被人狠狠欺負過了。

薛繼鳴那個心疼啊,本就是個疼女友的男生,這會兒完全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哄,下意識地跟自己的姐姐繼續求助。

他臉上寫滿了可憐兮兮,用表情問花白禾:

你不是說,告訴了小荷解決的辦法,她就不為難了嗎?

不為難了為什麼還哭啊QAQ?

花白禾認認真真地低頭看自己的橘子皮紋路,好像沒接收到弟弟發來的信號。

薛繼鳴看她裝傻,急得很,但是現在麵對女友哭泣的人隻有他,他隻能想了想老辦法,試探地開口說了一句:

“不、不哭了好不好?”

“要不……我給你再買個包?”

旁觀的花白禾:“……”

她歎為觀止地嘖嘖出聲:“這真是,鋼鐵直男啊……”

聽見她評語的薛繼鳴:“???”

接著,他就聽見自己的電話那邊傳來破涕為笑的一聲嗔怒:“薛繼鳴!”

“哎哎哎!不喜歡包嗎?”

趙荷滿腔的感動和委屈全部破碎,化作一句怒吼:

“你這個大豬蹄子!”

然後她就惱羞成怒地掛掉了電話。

留下聽著手機‘嘟嘟’聲的薛繼鳴一臉茫然。

接著,他看見旁邊的花白禾將橘子皮丟到自己臉上,大笑著拍了拍手,對他說道:

“小老弟,你可以的。”

女朋友隻是要他說兩句好話哄哄,他居然能扔出一句買包,大約是想笑死她吧。

薛繼鳴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絞儘腦汁地在想自己怎麼接著哄趙荷,聽見花白禾的笑聲之後,他臉色有些僵硬。

然後他捏著手機轉身就想走。

但是腳步都已經邁出去一半了,他又忽然轉過身來,認認真真地對花白禾說了一句:

“姐,我知道這個事情,你都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沒跟趙梅計較的,謝謝你。”

他知道,如果不是看在趙荷跟他的關係上,薛苓的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地就過去。

花白禾驟然聽見他的道謝,愣了愣,想起來開口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了。

她隻能跟係統笑歎了一句:

“這次的弟弟,好像也還不錯……”

讓她想起來自己前幾個世界的便宜老爹尹逍了。

恰在這時,旁邊有幫傭進來通知了她一聲:“小姐,江小姐過來了。”

……

江雪從薛繼鳴那裡得知花白禾的處理決定時,心中其實是相當不忿的。

那是她捧在手頭寶貝的人,怎麼能讓趙梅這樣的小嘍囉隨意欺淩?

要是薛苓準備打官司,她恨不能將北方影業那占了公司大樓整整一棟樓的律師借給她用,最好告的趙梅抬不起頭來!

讓她們家賠空褲衩!

結果呢?

結果薛苓就這麼輕飄飄地打算將這個事情揭過?

直到來到薛家,上門時她眉宇間的那股戾氣都沒消掉,一路緊抿著唇從玄關走進客廳,直直抵達那人的書房。

“你怎麼來——”

坐在書桌後方輪椅上的人抬起頭,眼眸中的情緒恢複了波瀾不驚的樣子,隻對她在這個時間點來找自己有些不解。

按理說,周一的時候,花白禾都是鮮少看到江雪來家中的,她猜測應該是工作很忙的原因。

結果江雪根本沒等到她這句話說完,就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抬手掃開,隻留了一張略有些粗糙的毛氈鋪在底下,而後,抬手穿過花白禾的腋下,像是抱小孩兒那樣——

把她直接放到了書桌上。

花白禾回頭去看合攏的書房門,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回頭沉沉看著她:

“你怎麼了?吃錯藥了今天?”

“你為什麼要放過趙梅?我有一棟樓的律師能借你用。”江雪來勢洶洶,鼻梁上的眼鏡還沒摘下來,坐著的花白禾沒她高,她湊過來這樣居高臨下看著花白禾的時候,有種奇妙的壓迫感。

花白禾被她問的眨了眨眼睛,如果是以往,被江雪這麼一質問,她要麼不理,要麼嗆回去。

但是今天,她卻隻是淡淡笑了笑,偏了偏腦袋,饒有興致的開口道:

“打蛇打七-寸,一次讓她痛個夠才行,不是嗎?”

“江大小姐,《菡萏》準備開拍了,你那一棟樓的律師,準備好了嗎?”

這一次,她要讓趙梅根本沒有向趙荷開口的機會。

因為誰都幫不了她了。

見到花白禾眼底閃爍的精光,和臉上那股勢在必得的架勢,江雪眼中不由出現幾分著迷。

就是這幅沒來由的自信和狂傲……

讓她最喜歡了。

她抬手去夠旁邊被自己揮開的毛筆,摸了摸那柔軟順滑的尖端,輕鬆分開花白禾,站在她的雙腿間,牢牢將人禁錮住的同時——

江雪的眼鏡鏡片裡反過一道光。

她勾了勾唇角,輕聲回道:

“我那一棟樓的律師有沒有準備好,這就得看苓姐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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