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雲朵建議寧忠平買下華勝街這座宅子之前,就讓人用心調查過華勝街一帶居民的構成、愛好以及購買力,故而無論是寧家從燕山府帶來的北貨還是後來從大車行的行腳商那裡淘來的南貨和西洋貨都有相當的針對性。
寧氏雜貨鋪開張幾日下來,生意相當紅火,不過四、五日有些從燕山府帶過來的貨就有了脫銷的跡象。
好在大舅寧忠實是個很有些生意眼光的人,除了留足周轉必需的銀錢將手上的現銀全都定了北貨。
這些貨在店鋪開張之後由威遠鏢局陸續押運進京,南貨和西洋貨則與行腳商定了供貨合約,如此一來寧氏雜貨鋪的貨源基本有了保障。
貨源有保障,生意又紅火,寧家算是在京城安定了下來。
又到一個休沐日,一家人剛在和安居陪著陸老太太用過早膳,就聽蘇澤軒問蘇誠誌道:“爹,今日還去華陽街找玉書哥嗎?”
起身正準備彆過祖母、爹娘去孔府學醫的蘇澤臣不由站住看向蘇誠誌。
每到休沐日蘇澤臣必去孔府學醫,一般要到申初才得以回轉,故而自柳玉書跟著寧家一同進京,他隻在那日的接風宴上見過柳玉書一麵,倒是蘇澤軒幾乎每個休沐就會跟著蘇誠誌去華陽街。
“嗯,接下來這一個月裡,玉書要參加兩場考試,我得過去看看。”蘇誠誌伸手抱起直往他膝上爬的蘇澤睿將他安放在自己的腿上坐好,掃了眼頓住腳步的蘇澤臣,這才回答蘇澤軒。
蘇澤臣垂眸歎了口氣,認命地往外走了兩步,卻在門簾前站住,片刻之後回過頭來看著蘇誠誌央求道:“爹爹,待我結束學習,可以去找玉書哥說說話嗎?”
蘇誠誌卻搖了搖頭,溫和地看著蘇澤臣道:“最近就彆去叨擾玉書了,待他參加完國子監和百鳴書院的入學試再說吧。”
聽了蘇誠誌的回答,蘇澤臣看了眼蘇澤軒,原地站著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道:“好吧,我聽爹爹的。”
看著蘇澤臣離開,陸老太太笑道:“這孩子最近乖巧懂事多了。”
寧氏收回目光,搖了搖頭笑道:“希望他是真懂事。”
寧家進京那日,蘇澤臣下學的時候聽到這個好消息過於興奮,在馬車裡又蹦又跳驚了拉車的馬,雖說趕車的東子很快就將馬給安撫住了,卻差點踩著了路上的行人,馬車內的兄弟倆也被甩得東倒西歪。
那日若非各自的小廝葛天和葛乾機警,他們兄弟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葛天更因救蘇澤臣而受了些傷。
接風宴後回到東明街,蘇誠誌破天荒地懲罰了蘇澤臣,嚴令蘇澤臣每日除了完成書院的功課還需跪著另外抄寫二十張大字。
陸老太太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蘇誠誌為何要罰蘇澤臣,待她弄清楚前因後果,果斷地閉上了嘴。
連陸老太太都閉嘴了,一向以夫為天的寧氏更不會忤逆蘇誠誌的意思,至於蘇雲朵早就想找個機會治治蘇澤臣,卻總是敗在蘇澤臣天真可愛的笑容之下,如今蘇誠誌親自出手磨蘇澤臣的性子,那可真是太好不過的事了,自然無視蘇澤臣求救的目光。
當然在內心裡蘇雲朵並不是十分讚同蘇誠誌讓蘇澤臣跪著定字,在她看來這就是一種體罰,可是比起有些人家子弟犯錯跪家廟而且一跪就是一兩個時辰,蘇誠誌這樣的體罰,似乎已經相當地輕描淡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