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手拈佛珠,緩緩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
夜裡,方天至照舊去練他的童子功。
等眾僧都睡熟了,他也照舊聽到身旁的圓清從被窩裡爬了起來,溜出門去。如果不出意外,又得一兩個時辰才會回來。
這一回,方天至稍等片刻,跟了出去。
晚色晴朗,一輪大白月亮掛在天頭,照寺中黃牆碧瓦皆作霜色。
而圓清的光頭更是閃亮。
方天至遠遠跟著他的光頭,見他熟門熟路的鑽進僧舍附近的小樹林中,直到在一塊林木稀疏的空地上站定——然後他緩緩將雙腳分至肩寬,抬手合掌,作出了個完滿無缺的混元一氣勢。
方天至躲在一棵高大的白楊樹後頭,望著圓清在月光中練起了羅漢拳。
看了一陣後,方天至悄聲轉身,一個人走回了僧舍。
他在通鋪上盤膝坐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照舊練起了他的童子功。
第二天一大早,往山下溪頭打水時,圓清的神色比平常要開心許多。方天至與他兩人蹲在一起刷桶,忽而聽他小聲說:“天至,我告訴你一件事。我也把羅漢拳的拳架練通啦,興許也就這兩天,咱們又能一道練拳了。”
方天至愣了愣,但他反應極快,片刻間就拿捏好該如何應對,神色茫然的撓了撓頭道:“我師父昨天說不叫我去羅漢堂了。”
圓清也是一愣:“為甚麼?”
方天至答:“他說要給我吃小灶,教我彆的武功。”
圓清將桶往腿邊一擱,愁眉苦臉半晌,道:“那豈不是又錯開啦?”又歎了口氣,“我師父從來不給我吃小灶。”
圓清的師父法名空淨,是般若堂的九大長老之一。早先也是看中了圓清頗有天分,又與他投緣,才破格收他做了圓字輩弟子。空淨的性情比方天至的師父空明還要溫吞和氣,聽圓清講來,感覺幾乎是個沒脾氣的老頭。雖然九圖六坐像身法是一門珍貴的呼吸吐納功法,但空淨身為般若堂長老,定然是懂得的,隻是不清楚他為何沒有教與圓清。
方天至聽圓清這樣惆悵,便試著建議他:“不如你去問問你師父好了。”
圓清睫毛低垂,手往溪水裡撥了撥,最終搖搖頭:“我還是不問了。”他舒了口氣,又望向方天至,“看來隻有過些時日,等到咱們練拳勁的時候,我與你才能再像以前那樣朝夕共處啦。”
方教主上輩子在教中地位超然,在江湖上更是令人聞風喪膽,可以不客氣的說幾乎是沒有小夥伴的。進了地府後,更是孤家寡人一個,幾百年來也未曾想過會有這樣一位朋友,因為不能與自己朝夕共處而垂頭喪氣,隻感覺說不出的古怪彆扭,似乎還有一咪咪莫名的羞恥。
他語塞半晌,安慰道:“咱們現在也一起吃住,一起學經。都一樣的。”
圓清道:“那如何能一樣。唉,我天分不如你,與你一同學武,眼見自己及不上你,必然不好受。可若時常不見你人影,也不好受。說來真是煩惱。”
方教主心想,你這樣肉麻,我也很煩惱啊!
他煩惱了沒多久,半天就過去了。滿懷期待的來到空明院裡,卻見棗樹邊的空地上多了兩樣東西——一簸箕石頭,一大缸清水。
方天至瞧到這兩樣如此質樸的東西,心中登時泛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正當時,空明從屋裡走出來,笑道:“來啦。”
方天至天真的眨了眨眼:“師父,今天咱們練甚麼武功?”
空明道:“我昨日苦思許久,深覺以你的天分,實在不用學恁許多雜七雜八的套路。”他說罷,朝棗樹邊上一指,“你這時間,莫不如用來打基礎。”
又是神他媽的打基礎?!
空明向他囑咐道:“每日下午,你先打十套羅漢拳,打完了再練走簸箕。聽好了,隻許踩在簸箕的邊沿兒上,每日踩一個時辰。何時簸箕不倒、不動,再與我說知。”又指那水缸,“最後再練掌。我待會兒先教你如何呼吸吐納、如何發力出掌,你學會之後,依此法而重擊水麵,擊一個時辰。何時掌陷一尺,而水花不濺,再與我說知。記得了沒有?”
方天至目瞪口呆,望向空明道:“師父,這是打得甚麼基礎啊?”
空明拈須道:“打得是兩樣少林絕技的基礎。”
神他媽的少林絕技登時征服了方教主。
他望向水缸和簸箕,把心一橫,練就練罷!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打基礎。
軟軟也打基礎,各種查資料,各種瞎編,想辦法自圓其說,忽悠屁屁們上我的少林當。【嘻嘻靴
你們猜猜那兩樣少林絕技是啥啊!!
看評論發現好多眼熟的id,感覺好幾年前就相識。我挺長一段時間更新都不大勤快,你們還在,還好好和我說話,這是真愛啊!聰明的小天使果然都知道罵軟軟不更新是沒用的,用愛鼓勵軟軟更新才是特殊的催更技巧,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