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幾乎笑出了眼淚,她一手慵懶地撐在腰間,一手則仍在藺王孫屍體上慢慢地撫摸,仿佛正同午睡的情人溫存一樣。這般摸著,她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輕歎道:“若是依我的心情,我本會很殘忍地對待你的。但你與這和尚一樣兒,同一般的臭男人有些不同,又生得俊俏,我肯發慈悲給你一個痛快。”
楚留香淡淡笑道:“是麼?我倒自覺和一般的臭男人沒什麼兩樣。”
沈眠撫摸屍體胸膛的動作一頓,目光則忽地嫵媚起來,似要滴出水來。她咬著嘴唇,麵露癡態的笑道:“自然還是有不同的。你們瞧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和尚正經,不肯睡女人。你也正經,你不肯睡朋友的女人。而一般的臭男人麼……不僅喜歡睡女人,還很喜歡睡朋友的女人。”
楚留香笑道:“一般的臭男人什麼樣楚某不清楚,但我卻清楚你一定沒見過幾個好男人。”
沈眠微微一怔,笑容不自覺地淡了下去。
半晌,她輕輕一歎,細聲道:“是啊。我的命真苦。若楚公子也有一個我那樣的母親,怕也會和我一樣命苦的。可現在你是春風得意的少俠,我卻隻能當個任人糟蹋的表子……這可真不公平。”
方天至聽在耳中,隻覺她口吻雖淡,卻透出藏不住的刻毒和怨恨,幾乎令人毛骨悚然,不由睜開雙目,向她瞥去一眼。
楚留香則沉默片刻,道:“不知道沈姑娘的母親是何方神聖?”
沈眠如木頭一般發了會兒呆,才回過神,噙著微笑道:“你又何必問我母親是誰?我又何必告訴你?楚公子與我說了夠久的閒話了,莫非是在拖延時間?你以為到了眼下這地步,你還能將我怎麼樣?”
楚留香笑道:“沈姑娘好似很聰明,可未免聰明的晚了些。楚某也歇了有一會兒了,你怎麼知道這區區兩丈之間,我不能將你製住?”
沈眠嫣然道:“你若能動了,我這樣一個不懂武功的女孩子,定然隻有束手就擒的份。但是很不巧……”她緩緩地歎息著,停放在藺王孫胸口的手輕輕從衣襟中抽了出來,纖弱細膩的右手中,赫然躺著一隻閃閃發光的熟悉銀匣——
那銀匣樣式古樸,紋刻精美,匣口上的二十七個細孔,正黑黢黢地對準了楚留香的身軀!
楚留香笑不出來了。
看到這銀匣的瞬間,他的背便已給冷汗浸透了。
半晌,他才輕聲道:“暴雨梨花針。”
沈眠眸光閃爍,緩緩道:“不錯。急中之急,暗器之王……據說香帥輕功冠絕天下,不知道躲不躲得開這暗器之王?”
楚留香沉默片刻,道:“這世上怕還沒有人能躲過暴雨梨花針。”
沈眠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眼下楚公子的境地可很不妙了。”
楚留香道:“話雖如此,難道你要用這個對付我?”
沈眠欣賞著他臉上鄭重的神態,柔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侯爺一定騙你說,這針匣已經空了罷?”
楚留香苦笑一聲:“藺兄又騙了我?可當年韓綺不是中了這暗器,從此消失無蹤了?這匣中的銀針想必沒那麼容易仿製罷?”
沈眠道:“這銀針確實沒法仿製,但你還是錯了,因為當年中針的壓根不是韓綺。這暴雨梨花針本就是韓綺的,更是他拿這東西射死了沈梁!沈梁死了,藺合意他們樂得少個人分贓,乾脆一把火燒死牽星山莊的老老少少……這針當時就釘在沈梁身上,你說老侯爺焚屍之前,會不會先將銀針一根根剖出來呢?”
楚留香怔了半晌,道:“原來是這樣……可是你……”
沈眠截口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楚留香道:“難道你真的是牽星山莊的遺孤不成?”
沈眠嫣然一笑道:“我當然不是了。他們沈家人早死絕了。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是誰?”說著,她舉著暴雨梨花針翩翩起身,向密室那頭緩步退去,直走到半懸空中的玉雕大門前,她才停下步子,甜蜜蜜地笑著張了張口。
楚留香本以為她還要說什麼。
但她什麼也沒說,而是忽然對著他按下了銀匣!
刹那間,一種瀕臨死亡的大恐怖猛地襲上楚留香的心頭,但他已來不及動作——
那漆黑的匣孔中,忽地放出一道疾風暴雨般的燦爛銀光!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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