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對方會回複一個“沒掛機”或者在忙其他之類的話,卻沒想到對方特彆認真地打字回了一句。
晚風滾開:我在你直播間。
潛台詞:我在等你邀請。
顧灼眨眨眼睛,她無意識地伸手撩動自己垂落的耳邊的頭發,將其彆到耳後。
雖然數字君很沉默,每次都隻是給刷禮物,但從來沒有問過她要微信或者其他聯係方式,也不像其他老板那樣,試圖約她出來“吃飯”。
不得不說,這樣省心又大方的老板,總是會讓一些主播生出彆樣的心思。
也或許女人本來就比較天真愛浪漫,就連顧灼,也不可避免地想多了一些。
畢竟,數字君每天在她直播間打賞這麼多禮物,總不可能是來做慈善的吧?
所以,對方是喜歡她這個人嗎?
顧灼邀請數字君組隊後,就忍不住陷入思考,順手在地圖上標了個跳點。
這把遊戲就打得比較舒服了,聽數字君的意思是,“他”沒有玩過吃雞,但同類型的遊戲玩過挺多的,所以上手比較快。
這也讓顧灼躺得挺舒服的,她基本上保證自己彆倒就行了,哪怕找個地方苟住也不錯。
唯一比較讓人臉紅的是,這局吃雞以後,最後結算出來,顧灼的傷害是0,稍稍讓人有些羞恥。
這局打完以後,顧灼剛要開新的一把,就見直播間的忽然又是幾道炫麗的煙花,她愣了下,抬眼看下刷煙花的人,就要念對方的昵稱感謝一番,結果就見是許久未在直播間說話的晚風——粉絲榜上的那個晚風。
顧灼的鼠標即將移動到開始遊戲時,就見直播間的晚風忽然發出彈幕問道:還帶老板嗎?
移動的鼠標忽然就停下來,顧灼直接開著麥在直播間道:“可以哦,我先加你好友吧。”
主要是因為顧灼先前也說過,晚風什麼時候想上車,她都可以拉對方。
晏晚楓眯了眯眼睛,她本來上的是那個小號,但見顧灼不打算邀請她以後,乾脆登陸進小主播的直播間,以粉絲榜老板的身份,換了個號加入隊伍。
和小主播打遊戲其實挺愉快的,唯一讓人有點不爽的是,榜上的那個傻逼也在。
但比起小主播來,她更不爽讓這個數字君和小主播雙排,光是看著就讓人惱火。
晏晚楓從善如流地又注冊一個小號,然後將自己的steam發給主播,很快就收到對方的好友申請。
通過以後,晏晚楓便出現在了隊伍中。
顧灼本來想簡單介紹一下,但想著這兩位大佬也沒少一起battle,明顯是用不著她介紹的。
但想歸想,顧灼還是解釋了一句:“晚風說他也有空,所以我都給拉進來了。”
直播間禮物榜第三的老板見晚風和數字君都進隊伍了,想著還多出一個位置,便懷著期待地心情在直播間打字:我也想上車,可以嗎?
禮物刷得越多,老板發出的彈幕就和彆的普通粉絲不一樣,是以,顧灼很快就注意到這位老板發的彈幕,她剛要說“可以”,就見晚風和數字君同時在直播間打字。
用戶xxx:不行。
晚風:不行。
顧灼頓住,像是為了補償似的,很快數字君和晚風便又在直播間刷出好幾道煙花——什麼叫真正的花錢如流水,顧灼這次算是見識到了。
顧灼隻能報以十分歉意的語氣道:“實在不好意思,這……”
禮物榜第三的老板打字:我明白了,是我不配。
眼看著老板黯然神傷的模樣,顧灼也實在沒辦法,如果她的直播間是一座江山,那麼這兩位大佬撐起的就是百分之八十的部分,剩下的百分之一是她自己。
——說實話,我要是像晚風和數字君這麼有錢,我也不樂意和彆人一起分享小灼灼
——感覺假的吧,是不是演戲啊?這麼有錢乾嘛不約小灼呢?我都聽說過了,這倆老板從頭到尾就沒要過小灼的聯係方式
——前麵的以為誰都跟你們一樣思想下流嗎?
——我說怎麼一個小主播活動票刷這麼多,原來是榜上大款了,勸各位看看這兩位老板的打賞頁麵,隻打賞了小灼一個人,這說明什麼?自炒唄
……
匆匆瞥過直播間一眼,對於這些黑子的彈幕,顧灼基本上都是當做沒看到,而且說實話,這些黑子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隻是顧灼抽空還是說了一句:“不是自炒。”
顧灼本來打算自動匹配補充隊友,但在兩位老板的強烈要求下,沒有再特意去匹配路人隊友,而是直接三人匹配四人局。
現在的顧灼也不是剛開始的小萌新了,開始匹配前,她還特意點開晚風的遊戲資料,發現對方竟然是一把吃雞都沒有玩過。
驚訝之餘又覺得穩了,在數字君和自己帶領下,帶晚風老板吃雞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甚至還因為覺得對方是萌新的緣故,顧灼還很照顧晚風,撿到的一些好裝備都丟給晚風。
就跟以前晚風和數字君照顧她那樣去照顧這位萌新老板。
而晏晚楓在看到顧灼這麼儘心儘力地照顧下,忍不住挑高眉毛,她本來是想要一展身手,帶飛顧灼的。
可在顧灼這樣乖巧的照顧下,她又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尤其是看到數字君悄悄遠離的身影,這種暗爽更是達到了巔峰,乾脆就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全程就像是顧灼的一個“小尾巴”,亦步亦趨地跟在顧灼身後。
這也讓顧灼覺得,應該更加照顧這位老板。
……
數字君在看到顧灼的行為後,便一個人默默地越走越遠,很有一種把獨處空間讓給顧灼和晚風的樣子。
就連直播間的一些粉絲都忍不住開始心疼數字君了。
顧灼時不時地就會看一下直播間彈幕,保證和直播間粉絲們的互動性,這會兒看到大家都覺得數字君莫名有一種可憐時,她也忍不住轉動視角看過去。
剛想叫數字君過來一點時,就見對方忽然從很遠的地方跑過來,一直慢吞吞地跑到顧灼麵前。
數字君明顯是舔了空投回來,身上三頭三甲三包,還有一身綠油油的吉利服。
對方站在顧灼麵前也不動,顧灼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問:“怎麼了?”
話音剛落,就見數字君一聲不吭地把身上的三級裝備和吉利服全給脫了下來,然後往後退了一步,打字道:給你。
晏晚楓嗤笑一聲,心道這數字君還挺有兩下的。
數字君把這些裝備都給顧灼,不就顯得很體貼嗎?也就側麵顯示出晏晚楓的“不懂事”,彆說,還挺有心機的。
事實上,數字君並不是這樣想的,“他”隻是想對顧灼好一點,希望對方也能過得好一點,最好無憂無慮。
光是站在那裡,便有人把所有好東西都捧到對方麵前。
隻是現在的“他”沒有資格對顧灼好,隻希望能在這樣力所能及的小事上,儘量讓對方開心一點。
和直播間的另一個傻逼鬥氣,實在沒必要,雖然偶爾看到對方那個昵稱就煩。
再其次,討厭晚風的一點就是,明顯對方對顧灼心懷不軌,“他”並不是像直播間的粉絲們說的那樣,什麼吃醋了、嫉妒了,都是胡說八道。
“他”隻是覺得,這些所有的好,顧灼都值得。
顧灼頓了下,見數字君並沒有要穿上的意思,想了想,最終還是把這些裝備都給撿上,然後認真道:“謝謝你哦,數字君。”
數字君便撿起顧灼換下來的裝備,然後給顧灼做了個招手的動作。
晏晚楓:靠,我是多出來的第三個人嗎?
直到刷圈以後,隊伍裡的氣氛都有些怪怪的,可顧灼這時候卻像是忽然粗神經起來,絲毫沒有察覺到隊伍的奇怪氣氛。
因為顧灼在想另外一個問題——兩個晚風,是同一個人嗎?
這種可能性還挺大的,從兩個晚風的上下線時間來看,再加上對方從來不開麥的事。
唯一能解釋的理由隻有一個——沒必要開兩個號來逗她玩。
顧灼想問題,便忽略了隊伍的氣氛,因為她還得跟直播間的粉絲進行互動,所以一時間就忽略了這一點。
好在最後決賽圈,顧灼總算是回神。
不過由於晚風和數字君都是萌新號,所以這一把算是低端局,就連顧灼都能打掉幾個真人,相對來說,這一局打得算是遊刃有餘。
最後一個圈,整場比賽隻剩下十個人。
顧灼抬槍對準一個暴露出腦袋的人,剛要扣動扳機,忽然屏幕就顯示出“重新加載中……”。
顧灼頓了一下,她移動鼠標想要重新連接,結果很快發現自己不僅是遊戲掉線,就連直播間也顯示出主播信號不在。
顧灼看了眼右下角的信號連接,直接顯示無信號,一個大大的紅叉出現在那裡。
“沒網了?”顧灼奇怪了一聲,她拿起手機就發現手機顯示“WiFi不可使用”。
顧灼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拿起手機試圖鏈接一些彆的WiFi,結果始終鏈接不上,然後又乾脆切換到流量上,手機直接顯示無信號。
“怎麼回事?”顧灼關掉流量,再度打開WiFi,打算看看附近WiFi是不是正常使用,結果發現依舊能搜到彆家的WiFi,隻是謝清公寓的WiFi不能使用。
顧灼起身穿上拖鞋往門口走去,伸手擰把手時,卻發現門打不開,不由心中奇怪:難道門鎖也壞了嗎?
也不知道以前有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顧灼想著,便打算先給謝清打個電話問問,結果剛一撥出,就提示自己不在服務區內。
顧灼深吸一口氣,隻得重新坐回筆記本前,心想著晚上謝清會回來,倒是不至於被困在公寓裡麵。
但是沒網就很無聊,而且換流量都不行,也不知道直播間的粉絲看到她突然下線,會不會嚇到,以為她出什麼意外之類的。
沒有無線網絡,電腦開著也沒什麼用,顧灼便伸手想要把電腦關上。
鼠標剛移到菜單欄,右下角的信號標誌又顯示“已連接到網絡”。
顧灼愣了下,她嘗試著打開真趣平台的直播界麵,發現可以連接上網絡,便又開啟直播。
發現開啟成功後,她鬆了口氣,又把遊戲給登陸上。
顧灼先是查看了一下吃雞戰績,發現剛剛那把成功吃雞了。
讓她意外的是,晚風和數字君還在隊伍裡。
再一看直播間,本來有些粉絲已經走了、或者打算走的粉絲,見顧灼又開直播以後,又馬上湧了回來,紛紛問她剛剛怎麼回事,就連晚風和數字君也少見地問起。
“沒什麼,就是剛剛忽然斷網了,”顧灼說道,她自己本身也是感到很奇怪,“之前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可能是設備出問題了吧,到時候再看看。”
等謝清回來,她還得給謝清講一下,不然以後謝清一個人在家,信號突然被屏蔽、房門也打不開,一個女孩子肯定是會被嚇一大跳的。
而在後麵的兩個小時的直播中,顧灼信號又被斷掉過幾次,搞得顧灼都沒什麼心思直播了,猜想可能是路由器壞掉了。
晚風:路由器壞掉了不至於流量也不能用
數字君:門鎖也壞了?
顧灼嗯了一聲,被這麼突然地屏蔽幾次,顧灼哪怕再好脾氣都有些煩躁了,尤其是吃雞正到關鍵時刻突然掉線,挺能折磨人心態的。
到後麵顧灼乾脆不打了,她伸手梳了兩下頭發,鼠標百無聊賴地在直播間點了兩下,然後道:“要不今天就直播到這裡了,明天搬家可能沒辦法直播,所以應該是後天再直播……”
等她看到晚風和數字君的消息時,她心裡也覺得奇怪,但又實在找不到好的解釋原因,可一想到自己反正明天就搬出去了,到時候這些問題她陪著謝清一起解決也行。
於是又開口道:“沒事,現在我是和一個朋友住一起的,到時候我和她一起找下原因,解決了再跟大家說一聲。”
不管直播間的粉絲是出於好奇,還是出於關心,顧灼都決定到時候再說一聲,畢竟這麼稀奇古怪的事,她還是頭一次遇見。
在和直播間的粉絲打過招呼後,顧灼便關掉直播,然後筆記本也關掉。
想到明天也不用直播,便把筆記本給收拾好。
等一切收拾得差不多了,顧灼便拿著手機躺在沙發上,準備玩會兒手機,主要還是聯係一下有沒有熟人認識醫生,問一下關於手術的相關資料。
她是不打算把這件事拖太久的,等到一搬家,她就去醫院。
說來也是古怪,她躺在沙發上玩了好一會兒的手機,卻是一次網絡掉線都沒有出現。
顧灼都差點以為是不是自己使用電腦時,不小心誤觸到什麼網頁,導致突然斷網這樣的情況。
想到什麼,顧灼又從沙發上坐起來,想要去看看門鎖是不是壞的。
她起身走到門前,擰了兩下,發現依舊擰不開,便給謝清發了消息,說是門鎖壞了,讓對方回來時,找個開鎖師傅。
謝清回了個“好”字。
顧灼便又忍不住說起謝清先前沒有回消息的事。
謝清:之前被領班叫去忙了,手機不在身邊
顧灼: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謝清:小灼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給你帶回來。
顧灼其實沒多少胃口,但怎麼說也是謝清的好意,便說了兩樣謝清回來路上就能買的零食。
結果謝清說不衛生,給拒絕了。
顧灼覺得有些好笑,便調侃著讓謝清隨意帶點就行,謝清便回道自己要下班了,暫時不看手機。
顧灼回完消息,忽然又若有所思起來,覺得謝清最近對自己好得過分,並且似乎特彆注意食品衛生。
如果謝清隻是像平時那樣對自己,她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可對方對她的態度一旦小心翼翼起來,仿佛她是個易碎的瓷器時,她就覺得,謝清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顧灼想了一會兒便不去想了,總的來說,謝清不管知不知道,對於她的影響並不是太大。
想著謝清回來還有一會兒,顧灼就玩了會兒手機,一直到謝清回來,她乾脆起身走到門口。
見謝清隻身一人提著一堆食材和零嘴回來,顧灼不由好奇地朝謝清身後看過幾眼,確信後麵沒有人以後,她問道:“沒有找開鎖師傅回來嗎?這門又好了嗎?”
謝清一臉不明白的模樣,她側身進到公寓裡,一邊小聲道:“我想著先回來看看門鎖還能不能用,要是不能用,再找開鎖師傅回來。”
她說話期間,顧灼已經走到門口,並且擰著門鎖開關幾次門,發現都是正常使用後,心裡的疑惑就更甚了。
見謝清看著自己,顧灼便解釋了一下今天的事:“今天公寓突然斷網了,換流量都沒用,我就想出門問問鄰居,結果這門突然就打不開了。”
謝清歪頭想了下,回道:“可能是用太久了,偶爾會不靈吧……那之後還有斷網的情況嗎?”
“這倒是沒有。”顧灼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