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我可能是太困了……
緊接著,謝清的第二句話也傳來了:“答應我,永遠留在我身邊。”
這會兒顧灼隱約感覺到有些奇怪,覺得謝清是不是太黏自己了一點?什麼叫永遠留在她身邊?
顧灼感覺腦子似乎有些不夠用了,她掙紮著想要起身,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感覺到一片溫熱貼在她的小腿上,激起顧灼一片雞皮疙瘩。
“小灼?小灼?你困了嗎?”謝清的語氣忽然變得正常起來,隻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怕將顧灼給吵醒。
顧灼覺得自己可能是被鬼壓床了,她睜不開眼睛,也無法回答,她想要朝謝清求救,卻始終沒辦法操控身體。
難道是她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已經到頭了?她會死嗎?
顧灼忍不住越想越多,越想越悲哀,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她依舊很怕死,也非常地留戀這個世界。
正當顧灼有些惶惶時,忽然感覺到謝清湊了過來,似乎在查看她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緊接著就是一團熱氣靠近了自己,一個濕熱的東西貼在顧灼的脖頸,然後微微一疼,顧灼感覺自己好像被人咬了一下——
是謝清嗎?謝清為什麼要咬自己?
但這樣的刺痛轉瞬即逝,又被人輕輕舔了一下,就像是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然後是謝清安撫的溫柔語氣:“不要害怕哦,我的公主。”
顧灼:……
顧灼還從來不知道,謝清還有這麼一個略顯中二的公主夢。
除此之外,她還覺得有點不對勁。
……
顧灼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身體不能動以後,思維居然還能這麼發散,甚至十分清晰,她甚至還想說,就這麼讓她睡在沙發上,說不定第二天會感冒的。
這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還好,儘管今天的謝清有些奇怪,但還是非常貼心地給她拿了一條薄毯過來,給顧灼蓋上。
也不能說是蓋上,應該說是裹起來。
緊接著,顧灼就發現了謝清不為人知的一麵——力氣奇大無比,竟然直接把顧灼給從沙發上抱起來了!
還是公主抱的那種。
顧灼這段時間被謝清投喂得很好,所以體重也稍微重了那麼幾斤。
如果可以,她真想睜開眼睛跟謝清笑著說:你力氣還挺大的。
顧灼這麼自娛自樂地胡思亂想半天,接著就感覺到自己被小心地放到柔軟的床上,然後是謝清湊在她耳邊小聲地道了句“晚安”。
顧灼心裡有些惶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徹底告彆這個世界,又還是什麼其他子不語怪力亂神的事,總之,她在這種惶然的心情下,不安地睡著了。
……
第二天,顧灼幾乎是頭疼欲裂地醒來,比她剛到這個世界時的狀態還要差很多,導致她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想著要起床。
隻是等她從床上坐起來後,就發現公寓似乎發生了一個很大的變化。
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夢幻的衣櫃敞開著,裡麵掛著她平時穿的寬鬆或性感的長裙,而床頭櫃上也擺放著很多可愛的玩偶,還有一些有趣的書。
總之,擺設要比之前簡潔的裝修風格多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要不是公寓的整體格局和大致風格,顧灼差點就以為自己又穿越了。
顧灼下床以後,她便想要拿手機給謝清打電話,但是找遍了整個臥室也沒能找到自己的手機。
顧灼擰眉,又去翻找自己的行李箱,卻發現自己的行李箱也找不到了。
“完了,我還和中介約好了今天搬房子的……”顧灼一邊嘀咕著,一邊看向客廳的時鐘,已經跟她和中介約好的時間過去很久。
心想著,手機到底是被謝清拿走了,還是昨天自己睡著時忘記放哪兒了。
在差點把整個公寓給翻找一遍都沒能找到手機後,顧灼打算先換身衣服,直接去中介門店問問。
至於手機,如果找不到就隻能重新買一個。
收拾完以後,顧灼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然後揣了點零錢就準備出門,一邊為公寓忽然改變的風格而感到不安。
當走到門前時,顧灼頓了下,她返身去找自己的筆記本——筆記本被放在茶幾上,顧灼忍不住鬆了口氣,還好筆記本還在。
開機以後,顧灼便想著登陸上微信,也不知道手機不在身邊能不能登陸上微信。
結果開機以後,顧灼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筆記本自動連接上網絡,她移動著鼠標點擊右下角的位置,結果發現始終顯示無信號。
顧灼便想到了昨天動不動就斷網的事。
她起身朝門口走去,就連包都沒有拿,也沒有換鞋,而是直接伸手去擰門把手,發現門果然如自己所料的那樣,打不開。
門鎖壞了?顧灼隻能讓自己這麼去想。
在門打不開以後,顧灼便回到沙發,努力回想昨天以及今天的事,這一切到底是謝清做的,還是真的就那麼碰巧——她太倒黴了?
要說是謝清做的,顧灼有些不想相信,因為謝清給她的印象就是很乖巧,像可愛單純的小白兔,也像格外惹人憐愛的含羞草。
你要說如果是這樣的人,為了讓她留下來,而把她困在一間公寓裡,顧灼自己本身是不相信的。
因為,謝清大費周章地做這些,圖什麼?
顧灼自問,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真要說有什麼特彆的地方,那就是她身負幾百萬的貸款和一個父不詳的孩子。
要是真有人圖這個,顧灼隻會覺得這人腦子有坑,誰會幫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還款養孩子?就為了感受一下生活的壓迫和帶孩子的辛苦嗎?
所以顧灼努力讓自己相信,一定是門鎖年久失修,突然失靈了。
而斷網是因為謝清忘記寬帶,或者這個小區的寬帶線纜被挖斷,運營商正在想辦法維修。
至於手機,那就隻能怪自己沒收拾。
顧灼努力為那些出現的異常情況而找理由。
這時候的她,甚至有點希望那位前任能給自己打電話,早點發現自己不見了。
但想來想去,前任估計電話打不通也不會想太多,隻會覺得自己被拉黑了。
至於林岱風,在她搬家以後,兩人幾乎就沒有再聯係過,包括微信上,隻偶爾林岱風會發一兩張照片,講一下在學校的事。
隻是忽然有一天,林岱風就再也沒有給她發過消息。
當時的顧灼隻覺得,友誼是得常常見麵才能維持的——那種青梅竹馬不在內,還有一些生活幾年的室友也不在其中。
周意和林音,這兩位是真正的大佬,雖然平時對顧灼很照顧,但如果長期聯係不到顧灼,顧灼自己都沒有把握,這兩位大佬會不會突然萌發追根究底的想法。
想到這裡,顧灼便有些懊惱,覺得自己還是太宅了,竟然連一個經常聯係的朋友也沒有。
如果不是今天這一出,顧灼可能都想象不到這些,如果這次能平安等到謝清回來,她一定會努力多交一點朋友。
首先,先和林岱風一起去喝奶茶。
顧灼想著想著,便又懶散地在沙發上躺下,隻是因為焦慮,她的額間沁出不少汗珠,便又坐起來把空調給打開。
空調涼涼的風吹送過來,顧灼隻覺得額頭隱隱發涼,就連心頭都是涼的。
除卻剛開始的焦慮後,顧灼便又慢慢冷靜下來,甚至苦中作樂地想著,她這次又鴿了中介的小梅。
算了,明天直接登門道歉吧,電話預約之類的,似乎總容易出問題。
顧灼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便又醒過來,醒來時已經是下午的三點。
大概是睡太久了,顧灼有些睡不著,可惜也連不上網。
還好她昨天提前請過假,今天不用直播。
想到這裡,顧灼又皺起好看的眉,如果昨天沒有請假,那麼今天她要是沒有直播,估計直播間的粉絲說不定會幫她報警。
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因為她簽的合約並不要求每個月直播夠時長,這就意味著,哪怕有一天她不直播了,真趣平台也不會想著是她“失蹤了”。
顧灼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笑了下,她喃喃自語道:“隻是門鎖壞了,謝清晚上就會回來,沒必要把情況想的那麼糟糕……”
沒有網絡的情況下,無所事事的顧灼便翻找起公寓裡有意思的東西,想起床頭櫃上擺放著的書籍,她便躺在沙發上看書。
看累了便又放下,發現旁邊有AR眼鏡,便又打開電視設置,玩了會兒單機遊戲。
就這麼玩了會兒,時間竟也隻過去一個半小時,顧灼覺得自己無聊得快要發黴。
她走到寬大的落地窗旁邊,太陽的餘暉傾灑進屋子裡,將那一小片地地板曬得發燙。
顧灼赤腳踩在那片地板上,足心隻覺得暖得很舒服,她眯眼朝落地窗樓下看去,就見小區內的綠化也被**的陽光曬得懨懨的。
小區內並沒有多少人行走,她扭頭去看客廳的時鐘,時間是下午四點半,這會兒還沒到大人小孩回家的時間,所以沒什麼人是正常的。
顧灼頭抵著玻璃窗,她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籠子裡的小鳥似的,覺得如果再來那麼一次被困在房子裡,恐怕她會就此瘋掉。
因為無聊,對遊戲和書籍都沒有多大興趣,她便那樣懶懶地靠在落地窗這裡。
站累了,便去客廳把懶人椅給搬到落地窗這裡。
金色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皮膚白得幾乎反光,顧灼便盯著自己過白的皮膚發呆,想著謝清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
她想著,便也輕輕地說了出來。
帶著一絲抱怨和懶散,像貓咪熟睡中被主人吵醒時的夢囈,不像生氣,反倒像撒嬌。
渾然不知,房間天花板的一處隱蔽角落裡,藏著一個攝像頭,正忠實地將這一幕給拍下來,傳至另一人的手機畫麵中。
謝清咬著唇,手指微微發顫地觸碰屏幕上的人,當發現對方沒有好好將裙子扣子給扣上時,她便蹙眉。
直到放在儲物櫃裡的手機忽然發出收到消息的叮咚聲音,她便慌張地把手機收起來——這或許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出格的一件事了。
她警惕地看過更衣室再沒有其他人後,這才悄悄鬆了口氣,轉身打開儲物櫃,將顧灼的手機拿出來,再將其設置為靜音。
解鎖手機後,便看到一係列讓她感到厭惡的人的消息。
在她眼裡,這些人並不是什麼真的抱以單純想法地和顧灼做朋友,而是明顯抱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想法,想要刻意接近顧灼的。
至於她,她隻是在保護小灼而已。
可是小灼一旦離開她所能看到的範圍外,就無法保護小灼不受其他人的傷害,所以她是逼不得已才把小灼以這樣的方式留下的。
她隻是,隻是想要保護小灼而已。
而且,小灼的世界裡隻有她一個人,這有什麼不好的?
小灼所需要的東西,她都會竭儘所能地去滿足,除此之外,小灼還會有什麼不滿足的嗎?
這些都已經足夠了。
再看一眼這些人發的消息,無非都是一些找借口、找由頭想要和小灼搭話的無營養的消息。
謝清皺眉將這些消息全都刪掉,並將這些人拉黑,然後關機。
她不會把手機給直接扔掉,因為不安全。
而且,這是小灼的東西,小灼的東西她並不舍得就那樣扔到垃圾桶裡。
還好昨天的測試都一切正常,不然她今天可能就留不下小灼了。
想到這裡,謝清的眼眸便發出一絲亮光,想到小灼從此以後都是她一個人的以後,她便激動得無法專心工作了,就連握著手機的手指都忍不住用力得泛白。
直到同事進來看她一個人發呆,喊了謝清一聲,謝清才反應過來。
同事笑眯眯地問謝清:“在想什麼呢?”
謝清垂眸,她聲音低道:“沒什麼。”
同事本來也就是隨便一問,主要是工作累,偶爾閒聊兩句,當她目光落在謝清握著的手機上時,她疑惑了下:“這個手機不是顧灼的嗎?”
顧灼這人長得好看,就連手機用得都和彆人不一樣,之前聽顧灼說過是訂做的,同事聽後也隻是羨慕,所以多看了那手機幾眼。
謝清一頓,她神色自然地把手機放到儲物櫃裡,扭頭笑著看向同事,臉頰微紅道:“小灼她不用這手機了,所以直接送給我了。但是……我自己也有個手機,所以小灼的手機就放著了。”
同事聽後也不懷疑,隻是有些羨慕道:“那你倆關係還挺好的,之前顧灼說,這手機現在可沒得買,是限量版什麼的……”
謝清聽後隻臉紅著微微一笑,也不多說什麼。
同事顯然是已經習慣了謝清這樣害羞的模樣,也沒有揪著這件事多說什麼,隻是說起顧灼以後,就忍不住想得多了些,然後笑著歎了口氣道:“其實我有些搞不懂顧灼為什麼要辭職,會所的兼職工作有些人想來還進不來……”
謝清忍不住道了句:“小灼她很好。”
隻要小灼願意,她可以在任何地方都能收獲彆人的喜愛和貼心的照顧。
同事略微有些尷尬,然後跟著假笑兩聲,像是想起什麼,反倒認同地點點頭:“你說的也沒錯,就那周小姐和林小姐,顧灼辭職以後她們倆就來得少了……”
倒是另一位姓鬱的客人,以前來得次數也不多,隻是這幾天忽然來得勤了些,而且每次來都會問顧灼在不在。
知道顧灼辭職以後,這位鬱小姐還是經常來,也不怎麼玩,反正呆幾個小時就又走了。
倒不像是來消遣放鬆的,反而像是來等人的。
同事忍不住想,這三位有錢小姐,該不會都是為了顧灼來的吧?
要說不是,可一想顧灼的那張臉,同事反倒有些猶豫了。
想到這裡,同事便問了句謝清一句:“你和顧灼關係不是挺好的嗎?那你知道顧灼辭職以後,她乾嘛去了?”
謝清已經把東西都放好了,她轉身看了同事一眼,臉上依舊是平時的那副溫軟表情,她聲音軟軟道:“小灼辭職以後,我就和她沒怎麼聯係了,她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